突然他神色一亮,既然是守成那边要学会利用已然成形的地势,白子已据江夏、汝南和九江,东南方已难再下。方才黑子既已切断荆州和益州的联系,何不从西部入手而围之,将它圈住再逐一吞之,于是在汝南和江夏之间再下一子。
刘贺思考太过专注,未曾注意到不久之前周子良已经起身离去,当他再回来时手上也拿了一盒棋子,只是材质有所不同——那是一副玉棋子。当白子和黑子斗得正酣的时候,几颗玉棋兀的出现在了棋盘的中央,同庆泽宪那颗孤独的白子形成一口棋眼。
“子良兄这是何意?”
周子良却不答话,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快速地再快速地部下几颗棋子直指刘贺的西北方,让他瞬间明白了玉棋的用意——匈奴突袭。
方才还游刃有余的黑子一下陷入了被动,南方有异动北方有突袭,可谓腹背受敌。刘贺不得不撤回一部分还在南方进行的攻势,扩大停留在靠近中部的小块势力范围用以阻隔玉子的行进步伐。
白子则趁此时机一举收下南方一整片疆域,刘贺再怎么扼腕叹息也无法补救,比之南方,北方的问题比较严重——因为玉子有新的规则。因执着于金角银边同时要对抗白子的进攻,越靠近边上黑子的势力愈加雄厚,而靠近中间的黑子则多是散子或者伸出一个角,w.kanshu.o 当玉子数目超过三品之内的黑子数时,将自动扫除黑子。
不过正在他焦头烂额之时白子却忽然出现在了这里,为黑子增强了肉盾,玉子要再想前进还需囤积更多的势力。刘贺抬头看向庆泽宪,明白了他的意图,内部再怎么争斗是内部的事情,但匈奴人情、习性都与汉有所不同,民族之间的仇怨并不能如此轻易地化解。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的说法在这里并行不通,真正识得大局的对手暂且放下敌视,联手驱逐外敌方是正道。
刘贺看着已经陷入黑子重围中的白子心有些痒痒,这时棋盘上已经被棋子占去了大半,加上有玉子这个第三方的加入,庆泽宪撤走了剩余还未落下的棋子,转而将棋盘上已有的子进行移动,又像是在围棋盘上下象棋,不论不论。此时如若他能够在阻距玉子的同时将这几颗白子收走,岂不是一箭双雕?
然而庆泽宪却先一步看穿了刘贺的意图:“可不要太过贪心,撑坏了肚子可不好!”
刘贺讪讪地笑着,却见白子慢慢地从黑子边境撤开:“夫子这是怕我吃了你的子?玉子可还未退去呢!”
“你忘了这里!”出声的是周子良,只见他终于用上了一开始便布好的棋眼,把它们从碧玉换成了白玉色,同庆泽宪移动过来的部分白子相互呼应,挡在碧玉子的后方。
这不是……上次从纪珩传来的信件中顾昇弈的计划吗?如何面前这两人也能看透?刘贺仿佛觉得自己来到汉朝近十年来都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令他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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