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林打发了小弟,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土,用手胡乱整理了头发便来到刘白身边。
“大人,您有吩咐尽管说,小的对武林城大情小事无一不熟,上到皇宫内院,下至狭街陋巷,只要是从人嘴里传出来的,能入得耳根子的,小的都能打听到。”
戴林弓着腰,依旧是低头挑眼看人,八字眉分开的滑稽。
他见刘白一行人挨家商铺进进出出,便知是在打听人或事,于是请命表现。
“知道刘墨吗?我找他。”
刘白收戴林的目的就是于此,人生地不熟的地界,需要一个百事通、万金油。
对于戴林的利益至上,刘白反倒是安心的。小弟跟随大哥无非是义和利,但两者结合一起永远读作利义,利为义之本,先利之,后取义。
实践证明,利益永远比义气保险。对手下给予高薪,并鼓励其消费,瞬间获得优越的生活,好房好车,飞黄腾达,时间久了便形成物质依赖。再加上些知遇之恩,洗脑感化,让之精神依赖,二者结合,人心便长久收服于手。
君以国师待我,我必以国师待之,君以路人待我,我必以路人待之。习惯了体面富贵,试想背叛的结果是什么?风餐露宿麻袋片!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人性面前,一切都是脆弱的。
戴林这种人,好吃好喝,比狗都死忠。
刘白本以为通过戴林打听刘墨需要些周折,想不到戴林听了刘墨的名字差点一口倒吸气呛死自己。
“刘墨?”戴林眼睛不大,却瞪得夸张。
“怎么,你知道?”刘白的心中迫切被调动起来,语速比以往要急。
“小的是知道一个叫刘墨的,此人人高马大,一身威风,赌技也是一流,老大,您二位,不会是兄弟吧?”戴林回想起二人非凡的赌技,加上都是刘姓本家,再看看容貌,也有些相似之处。
“赌技一流?说说!”
“小的和刘墨赌过一次,跟与您交手如出一辙,连输了数十把后连褂子也脱了去。可要说你们是兄弟却也不合情理。”
“为何?”
“他这人从不留情,直到桌上的银子全到他手里才算罢休,这点和大人天壤之别!”
刘白笑了笑,这般说来此刘墨定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兄弟了,手下留情?呵呵,这家伙娘胎里就带着狼性。至于赌技,兄弟社经营多家赌场自然贯通。
“可知他下落?”
“知道,这刘墨赌技一流,前些日子还赌赢了一间酒家!这事在赌场圈子里传开了!”
“快带我去!”
刘白让丘山雨带玉娘回客栈,自己跟着戴林前往刘墨处。一路上迎面遇到的人见到戴林纷纷闪躲,还有人指手画脚窃窃私语,内容大多和自己与混混的组合怪异为主。
“停。”
刘白叫停戴林,拿出一张面值十贯的会子。这会子是之前让丘山雨于便钱所兑换的。武林城的金融秩序还是受大疫影响,明显的通货膨胀,这十贯的会子是两月前才发行的,面值大了一倍。
戴林和丘山雨不同,接钱全无犹豫,先拿后问。
“大人这是?”
“去买身像样的衣服,然后洗个澡,给你半个时辰,剩下的钱自己留着。”
刘白见刘墨心急,全然忽略了自己对手下仪表的要求。一身的痞陋自己看不上眼。
等戴林洗掉油泥,梳理了仪容,又换了身体面的衣服,也人模狗样起来。
“以后走路不许弯腰驼背。”
“是。”
“穿衣不许敞胸露怀。”
“是。”
“头上的红花……随你吧。”
刘白知道宋代男子多有簪花者。于大街之上,引女子争睹围观,有甚者,窃羡之,低蛾眉,其状若狂。
哎,宋代女子见男人带花就发狂,要是见了伪娘你们还不得吐血!
刘白是看不惯男子簪花的,只是见戴林带红花的模样想起《水浒传》里的鼓上蚤时迁,要说他们也是同行,看着不免心生喜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