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那是北梁的探子!!那个你杀掉的‘小孩子’,是他们的头领!!大胆的黑熊!你可知你坏了我大事!”
“啊?”黑熊见林相这么生气,自然是已经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了,可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杀了北梁的密探,不是一件好事吗?
是一件自己又能领了钱,还能增加名气的大好事啊!
“本相暗中布置了三年,好不容易探到北梁的情报机构,还把一颗棋子暗暗送进去,本打算把北梁在我南燕的所有暗棋全拔了。”林廷宗一把将手上的秘折砸到黑熊的脸上:
“结果不及你下手快!一晚上连带我的耳目外加联络点的所有人全给我杀干净了!你说,你该当何罪?!”
“哎?哎哎哎!大人,我是真不知道啊!”听到这里黑熊眼冒金星,两腿一软。
可再腿软他也得撑着,脖子上还架着兵刃,后面那位要是及时抽走还好,要是抵着不动,跪下去脑袋就没了。
“大人啊,我是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啊!我但凡是知道有这事儿,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杀那些人啊!”
黑熊两腿不停的颤抖,任谁都无法想象这就是当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霸。
“唉,我料你也不敢下手。”林廷宗见黑熊的确是无心之失,有意放过:“冰魄,放了他。”
当脖子上的寒意缓缓移开的时候,黑熊这才看见,一直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竟是一把弯刃奇门兵器,而且在看到这把武器的时候,他险些晕倒,原来刚才无论自己往那个方向走,环首的弯刃都可以在一瞬间削下自己的脑袋!
先前已经吓软的双腿连同这次的惊吓,让黑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两条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黑熊隐约感觉自己的双腿之间有些温暖。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以前杀人的时候,经常看到面对生死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这样,但这是他自己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这种感觉。
憋着,忍着!
黑熊努力的想要忍住,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用,”身后那人缓缓走到黑熊视线范围。
“感到难为情,”声音很冷。
那人站定了后,又冷冷的说:“遇到我的寒月。”
他顿了顿:“都会吓到失禁。”
黑熊看着面前这个叫冰魄的少年,也就十六、十七岁的年纪。这么小的年纪,眼睛里已经失去光泽,从那双眸子里射出的只有刺骨的寒冷。
这孩子脸上丝毫找不到任何辨别情绪的表情,一身黑色劲装,头戴虎纹墨玉簪,右肩头配深青色护肩甲,肩甲带子边缘,可以看到整齐的一排细针,没错,是暗器。
黑熊在这个孩子身上只能嗅到满满的死亡气息,因为哪怕那个虎纹墨玉簪的簪尖上,都隐约可以看到一抹幽绿。
那是特意淬了毒,关键时刻,这簪子也是出乎意料的杀器。
英雄出少年?一个全身杀气四溢的孩子已经不是少年,而是魔鬼。
“我府上失物之事,你可知道?”
黑熊从对少年的猜测之中惊醒,连忙回答道:“先前在云来客栈听到过两个人在议论,说是相府丢了北梁的九什么夜光杯。”
林廷宗脸上变颜变色,但仍不紧不慢的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见二人只是听到传闻,变警告他们不许胡说八道,恐吓了一番就给放了。”
“嗯。”
林廷宗对失物之事流传到坊间,成为众人谈资这件事,十分在意。
他沉思良久,一言不发。冰魄就立在他身边,也是跟个冰柱似的,不发一言。
“相爷,您看这杯子莫不是您府上的人干的?单说您这个七进七出的相府大院,知道杯子在哪儿,还能迅速找到准确的所在,得手之后还能火速隐匿行踪……依我看,这极可能是您府上的人干的!”
冰魄看了看林廷宗,似乎也同意黑熊的观点。
林廷宗思索着黑熊的话,如果说连黑熊都能分析的明白,那如此说来,任谁看,九龙夜光杯失窃这事儿的的确确像是相府之内的人干的。
但以林廷宗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所经历的件件桩桩都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的确,这九龙夜光杯任谁猜想,都会第一时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相府之内,但深思一分,就会发现事情远比看上去的要复杂的多。
首先,如果是内部人干的,凭借对府内的熟悉程度,那么比起把失物带去外面,不如说藏在府内更为稳妥,可一旦这么做了,等事情败露,再拿出去销赃,则无异于插标卖首,自寻死路。
其次,如果是内部人所为,且决定第一时间带出府外,那凭借失物的价值,断无回来的道理,必定夹带远走,永远再不回燕京城。
就算是一般盗贼所为,那么必然会苦于相府之大,五百多间正房、偏房、厢房、耳房,各种的亭台楼阁,本就不好进出,更何况……
“相爷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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