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朝,多少有些无聊。
除了几个老顽固上奏了一些关于礼教、让皇帝暴怒的奏折之外,无事。
在朝上的时候,林廷宗不发一言。
作为百官之首,手眼通天的确不错,但这也是众人目光所聚之处,时时刻刻当谨言慎行。
林廷宗尤其注意自己的言行,毕竟虽是百官之首,但燕子卫总领和二皇子靖王却是游离在百官之外,始终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对手。
好在今天的早朝,那二位没有任何动静。
出离大殿,正要离去,林廷宗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刻止住了脚步。
他知道叫他的人是太子,纠结片刻,还是决定过去打个照面。
只看眼前此人,风度翩翩,气宇轩昂,面色俊朗,目若星辰,头顶金丝冠,着杏黄色龙纹袍,上用金丝绣四条五爪龙;腰横玉带,手持一把檀香木雕花折扇,扇骨选极品小叶紫檀,扇面乃是用金丝和玉蚕丝混织、仅大燕可寻的顶级织料,挂两道流苏,上书“事必勤勉,承负社稷”,乃是当朝皇帝所书、所赠;脚踏龙纹踏云履,腰挂太子龙纹玉佩。嘴角隐约可见的笑,端的是英气逼人,气势十足。
“林相国近日可是有些消瘦啊。”太子笑面摇扇,香气随着扇动的风散到周遭都是。
林廷宗拜过太子,沉声道:“劳储君挂念,微臣近日以来身体多有不适,寝食皆不如意,故而有些虚弱之色。”
太子将折扇合了,笑道:“相国乃我大燕肱骨之臣,向来心系国事,勤勉律己,昼夜操劳,相国的忠心感天动地,切记莫要熬坏了身子。”
“微臣谨记。”
“林相,可借一步说话否?”
林廷宗看了看左右,沉思一番,躬身道:“请。”
“请。”
到一避风清静处,太子屏退左右,急转身道:“林相,听闻最近府上出了大事,想必林相气色不佳,跟此事有关?”
“储君所谓何事,微臣没明白。”
“你别跟孤在这里装了,你的事宫里都传遍了,父皇那边已然知晓,只是目前没人提奏,所以没有拿这个做文章。林相啊林相,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太子之言,微臣实在没有听懂,我家中出了何事?可否请储君殿下明示?”
见这老狐狸颇为淡定,毫无惧色,太子一收先前的紧张之色,右手二指指尖捏住扇骨,击打手心,笑道:“好一个大燕相国林廷宗,处事不惊,喜怒无形于色,孤甚是欣慰。”
林廷宗立刻拜谢道:“得储君谬赞,微臣惶恐。”
“既然相国成竹在胸,想必是有心有良策可安然度过这次的危机,那孤就不再过问了。”
见林相低头不语,太子面色一沉:“十三年前的赤虎案,林相可知?”
“微臣知道。”
“那个时候,相国还是鸿胪寺卿吧?”
“劳储君记挂,微臣当时正是鸿胪寺卿。”
太子眼神阴鸷,缓声道:“那时候没踩灭的火苗,最近好像又燃起来了。你林家和我宗家世代关联,你我二人可要早日为未来做打算啊。”
“不过是死灰复燃,无薪自灭,不足挂齿。”
“啊哈哈,”太子甩开折扇笑道:“好一句不足挂齿,即使如此,赤虎案余孽的事,孤就交给你了。”
太子摇扇欲离,忽然停住脚步道:“有时间让若雪多到宫中玩耍,既有婚约,她也该早点熟悉宫中生活。”
说罢,太子扬长而去。
林廷宗则看着这位储君的背影,站了许久。
城南,云来客栈。
“熊爷,您的饭菜和酒都齐了。”
“嗯!去吧!”
小二笑着应了一下,转身拔腿就走。
谁也不知道这位爷今天要发什么疯,留在他身边多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
“那天你说买伤药的未必在医馆药铺抓药,可这些天我们四处打探,也没发现什么重伤之人,小子,你脑瓜比其他这些利索,你再寻思寻思,还有没有其他可能。”黑熊指着面前一个瘦猴一样的喽啰问道。
“熊爷,我这些天倒是看到了一个人。进出城总是提着药,但是我觉着应该不是她吧。”
“什么你觉得?你问过我了吗?”黑熊一把薅住瘦猴的头发,怒道:“说,你看到的是谁?”
“熊熊熊……熊爷,我说我说,我说的是天香阁的清倌儿蓉儿!”
“蓉儿?就那个唱曲儿唱的特别好听,人长的水灵可爱,细皮嫩肉那个?”
“是,是啊。”
“她在哪儿拿的药?”
“天香阁啊!老大!”旁边一个胖点儿的喽啰喊道:“天香阁里可是有专属药房和抓方先生的。”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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