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天色暗了下来,姬僚摆驾,一出宫门便看见黄皓所设的两排禁军护卫,直从宫门穿过闹市,绵延向前,一眼望不到尽头。
“爱卿,孤王赴一家宴有必要如此小心吗,让臣民们看见如此,真是丢孤王的脸面。”
“大王本应深居简出,今日出宫,微臣不得不为大王安全出此完全之策。”黄皓说道,又扫了扫四周的人群,“说不定这些百姓中就有刺客。”
“寡人亲政以来,百姓安居乐业,怎么会有寡人的子民想要加害于寡人?爱卿是多心了。”姬僚道。
两人于车驾中,一句接一句地聊着,不过一会便到了阖闾府上。
阖闾已经在府外候着接驾了,此时的阖闾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表情轻松,不像下朝时那般紧张。
“阖闾在此恭候大王。”看见姬僚车架驶来,阖闾跪在地上,叩首拜到。
姬僚被黄皓搀着下车,走上前去将阖闾扶起来:“王兄,今日家宴,便没有大王臣子,你我弟兄二人一醉方休。”
姬僚看着府外已是围了一圈禁军守卫,却再也没有说什么,并且默许了黄皓带了一队亲兵随他入府,仿佛是感觉到了异样一般。
阖闾伴在姬僚左右,引着自己的这位手足兄弟入府,“大王,王是王,臣是臣,虽是家宴,却也不能失了尊卑,丢了礼节。”
“那都是那些儒生所讲究,家宴若如此,不是伤了你我弟兄的感情。”
“大王如此说,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兄,为何不见夫差啊,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大王说起他我就头疼,这小子执拗的很,硬说自己身为兵士,不能因为我以及大王的关系擅离职守,自行回营去了,微臣也拦也拦不住。”阖闾陪笑着说。
“好小子,看来贤侄日后也能成为如王兄一般的将领了。倒是寡人今日过于欣喜,忘了封赏贤侄及王兄部下,寡人一会自罚三杯,明日在给贤侄们补上。”
“大王,犬儿顽劣,大王便由他去吧。今日我在宫中望见大王公子,才是人中龙凤。”阖闾笑盈盈地奉承着。
“王兄别说他了,也是难于管教的很,寡人心想,日后还要送到王兄营中磨练一番。”
两个人一长一短话着家常,来到中堂门前,正欲进去,却看见一道流光从天空中飘过。
此时天色俱已经黑了下来,天空中星辰光华大增,却难以掩盖这颗流星的光芒,从天边滑过,留下一道长长的星痕。
阖闾、姬僚、黄皓三人驻足观看,看流星划过的轨迹,竟是直奔月亮而去,穿过月亮之后,便消失在了天边尽头。
黄皓见此异象,开口道:“大王,彗星袭月,此象颇异,彗星又名扫把星,扫把星的光芒扫过月亮,这乃是大灾之兆,大王,不如就此回宫去罢。”
姬僚听罢,也是微微皱眉。
“大王,这星象之说本就是方士、术士招摇撞骗所用,大王不要相信。”阖闾又紧张了起来。
姬僚立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复又笑道:“寡人历来不信这星象之说,这天边异象,反倒为今日之宴增添了几分趣味,王兄,你且领路,我等赴宴。”
看着阖闾走在前面,姬僚转身问黄皓道:“阖闾府上,你可细细的查了?”
即使再为亲密的关系,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离间试探,姬僚也是如此,看道到彗星袭月,又联想到今日朝堂、黄皓所言,姬僚也担心起来。
“大王放心,自午后微臣便一直看守于此,府内也只有几个下人。大王,不如我等就此回宫去。”黄皓又劝。
“既然府上无异常,便不回宫了。若是被他国知晓,反说我吴国君臣不和。你且小心守备,宫中也要加强防备。”姬僚吩咐。
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姬僚此时只能这样想。
“微臣领命。”黄皓领了命,吩咐手下又添派一千禁军于宫中,自己领着数十名禁军,同姬僚一起进到堂上。
梁九等五人此时已被伍子胥安排看守放了出来,斜靠在闹市巷子里,纷纷望向天空,看着流星划过的景象。
“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梁九心中暗想着,看来今晚专诸是必定成功了。
梁九又转身望向身后百余名乔装打扮的兵士,都像他一般,抬头望着月亮。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了,待望见公子光府上火起,我等便杀进宫去。”梁九吩咐。
这正是伍子胥给他下的命令,阖闾退出府后,他们便纵起火来,令梁九等望见火气,一齐杀入宫中。
再看阖闾堂上,有乐师、有歌姬、有下人、有丫鬟,见姬僚进来,纷纷跪下行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