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一楼，大家都没有再说话，走到一个房间门口，门旁的牌子上写着“95”，赵采薇心想这是门牌号吧，但这一层哪里有95个房间，估计就是挑着哪个数字觉得寓意好，就用哪个吧，这个“95”或许寓意九五之尊呢，真是无语。高丽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打开门喊道：“壮壮，过来带下人。”很快从里面出来一个男的，一米七五的样子，皮肤黑黑的，人有点胖，果然很壮。高丽：“这是薇姨，你带着她熟悉下，正好今天你们都在，认识一下，入职的事你也来安排吧。”说完就走了。她没有理赵采薇，赵采薇也没有再理她。这个壮壮倒是很热情：“放心吧，丽姐，一切包在我身上，您去忙吧。”回头拉住赵采薇就往里头走，还让王文静也进来坐，王文静很客气地说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壮壮一边拉着她往里走，一边说道：“我叫刘壮实，大家都叫我壮壮。”赵采薇心里暗惊：“刘壮实，怎么会起这么个名字，不过也如愿以偿了，长得很壮实。”“我叫赵……”，赵采薇回道。不过不等她说完，刘壮实就说：“我知道，你叫赵采薇。丽姐都叫你‘薇姨’，我们自然也得叫你薇姨。”赵采薇本来想说，叫什么都可以，但刘壮实是真的很热情，一直说个不停，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而且到现在为止，只有刘壮实知道她的名字，她感到总算有了点着落了。房间里边坐着两个男的在玩手机，刘壮实指着说道：“这是多哥和小德。”两人立刻抬起头来，看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刘壮实接着说道：“这是薇姨，咱们团队新的营养师。”里面那个看着年轻一点胖一点的男的接道：“薇姨好。”外边这个瘦一点，看着年长一点的，只是又点了点头。赵采薇也随着二人的反应做了不同的回应。赵采薇环顾了一下房间，就他们三个人，刘壮实立马说道：“咱们的老板在楼下教新来的练习生跳舞呢，现在不在。”赵采薇：“哦。”刘壮实：“你渴吗，要不要喝点水？”赵采薇：“不渴。”刘壮实：“那我带你参观一下咱们公司吧，先熟悉下。”赵采薇：“好的，谢谢。”
又要拉着她出门，赵采薇故意走的慢了一点，想甩开点距离，被一个陌生男的这么拉着，她的内心是极拒绝的。可她印象中娱乐圈的人好像是比较喜欢亲密，一时倒也难以说什么。出门看到王文静，刘壮实眨眨眼笑着说道：“这是你朋友吧。”赵采薇：“哦哦，对，她今天休息，所以陪我一块过来了。”刘壮实：“这是不放心你啊，还是不放心我们公司？”赵采薇：“没有没有。”嘴上虽这么说，但赵采薇心想：“不过，这公司确实很不靠谱，那个周瑾和高丽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也不是没毕业的小姑娘，说骗就能骗的了的。”接着问道：“高……丽姐是……”刘壮实：“啊，她可以说是咱们这个组的组长吧，这样说你好理解，不过应该也是暂时的。她是公司的独立经纪人，也是比较厉害的人了。我先给你介绍咱们公司的大概情况和这座大厦吧。你之前了解咱们公司吗？”赵采薇：“不了解。”刘壮实：“啊，出圈你总应该听说过吧。”赵采薇：“没有。”刘壮实：“那好吧，那我得从头给你介绍了。咱们公司呢，名字叫‘出圈娱乐有限公司’这个你知道吧？”赵采薇点点头，她虽然觉得和后门上写的不一样，但也没有问。刘壮实：“咱们这个公司不像其他娱乐公司，咱们的业务是单一的，就是经纪，但不光是艺人的，还有其他像摄影师、化妆师、造型师、甚至导演的都有。”赵采薇：“嗯。”她不是很感兴趣，就想听个大概，所以也不问。刘壮实：“你看咱们这个大厦哈，一共五层，一层呢，主要是一些还没成名的艺人的办公室。一个艺人就是一个项目。每一个项目呢，都有一个艺人，这是首先的；然后是助理，保镖，宣传，营养师等这些。但除了艺人，其他人不是固定的，具体要看每个组的情况。像咱们组就是，艺人，我宣传，多哥和小德，两个保镖，还有你，咱们都是专属于这个组的；像刚才的丽姐，她不是专属于咱们这个组的，她是独立经纪人，负责很多个艺人，并且也都是不固定的，她可以给公司任何一个艺人接洽工作。所以整个公司，可以说经纪人的地位最高，因为无论艺人还是其他人都需要工作，有工作才有收入和知名度，这个你懂吧。”赵采薇：“嗯。”刘壮实：“一层除了这些小艺人的办公室，还有两个大办公室，一个是‘星星广场’，一个是‘北斗室’。星星广场呢，都是一些连这些小艺人都不如的新人、打工仔，大部分都是拿固定工资，像咱们除了固定工资还有一部分提成……”赵采薇：“提成，我也有吗？”刘壮实：“有啊，没跟你说吗？除了星星广场的人其他人都是有提成的，没提成，还有个什么干劲啊！”赵采薇：“嗯。”刘壮实：“我刚才说到哪了？”赵采薇：“北斗室是干嘛的？”刘壮实：“对，北斗室都是一些入行比较久的老艺人了，有些是老戏骨，但他们这样的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形象和特点，也不需要特别的包装所以也不用专门的建组，专门一个办公室有点浪费，就都放在一起了。他们平时也不来公司的，除非有签约什么的。”赵采薇心想：“老打工仔吧。”刘壮实：“二楼就是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师、编剧、剪辑、美术、甚至导演的办公室了，都是比较厉害的人了。二楼的办公室没有一楼的多，三楼的没有二楼的多，往上走办公室和人数都是递减的，类似金字塔，越往上越是精英，数量越少。三楼是独立经纪人、艺人总监、知名艺人的办公室，四楼是大明星、顶流、金牌经纪人、高管的办公室，五楼是两个老总的办公室，还有财务室，贵宾室，展厅。”走到一个开放的屋子前，里面都是字画、水墨画，这些国画，还有陶瓷摆件，一头墙上是“淡泊明志”，另一头墙上是“宁静致远”，架子上还有古装的书籍，整个房间古香古色的。赵采薇：“这是……展厅？”刘壮实：“不是，这是周瑜总的办公室。她平时不来公司，我也就见过她一次。展厅在前面。”赵采薇：“哇这么多奖杯。”刘壮实：“那是当然，咱们公司是圈内的老大，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在咱们这。你不用跟我见外，咱俩都是嫡系。”说着刘壮实一直胳膊就搭过来了，赵采薇要退，刘壮实晃了她一下，笑眯眯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喜欢男的。”这下赵采薇有点进退两难了，退好像有点歧视和不尊重，为了不伤害到他，只能先将就一会了。
站在五楼往下看，刘壮实又指着中间的圈心说：“中间这个，你也看到了，就是圈心；我们平时把这里叫做圈内，把你第一次面试的地方叫圈外。圈心也叫岛心，一楼对着大门的那边是‘能量站’类似便利店，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后半边是厨房，可以做饭，但平时大家都忙，没人用。二三层就是中心会议室了，能进中心会议室开会，就说明自己在公司有一定的分量了。”赵采薇：“平时我们需要开会吗？”刘壮实：“咱们开会，就在办公室内部就可以了，就是团队的头儿开完会回来传达一下。具体工作和分工每个团队自己内部安排和解决。”赵采薇：“嗯。”刘壮实：“你就没什么问题吗，薇姨？你看咱们的这个金字塔一般的大厦，是不是心里充满了干劲？”赵采薇：“还好。”刘壮实：“那是你还不知道，这一层一层的到底差别在哪。一层办公的人呢，和公司是二八分成的，当然北斗室那里也有一些不是；二层的人呢，是四六分成；三层呢，大部分是五五分成；四层呢，有六四分成的，还有八二分成的。这一层一层的是钱是权是名，激动吗，励志吗，是不是好想往上爬？”刘壮实一面说，一面张来双臂比划着爬山的姿势。赵采薇：“摄影师、造型师可以进专门的公司或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来这分成，不是拿的更少了？”刘壮实：“你这就外行了，在专门的公司还不如在这活多，拿的多。能成立自己工作室并养活一帮人的，不光要专业能力强，还需要足够的关系和人脉，人际交往能力一定要强。在这个圈内呢，啥都靠人脉的，你光有能力，接不到活，还是一样没有收入。”赵采薇：“娱乐圈的人不都是八面玲珑的吗？”刘壮实：“看你说的，娱乐圈跟其他地方一样，也是什么人都有的。你们就是那些歪门邪道的新闻看的太多了，对这个圈子有误解，或者说一些事情被放大了。到哪都有老实人。而且越是那些专业或技术能力强的人吧，往往越不擅长人际交往，有的人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你说，你不找钱，钱还能自己长腿儿去找你吗？所以，咱们这个公司就正好解决了这部分人的出路，没有人脉没关系，只要有能力，我给你找活，当然也不能白找，到时候大家分成。来咱们这拿分成的不光是些‘白身’，有自己工作室或公司没要求的，也会来挂靠，以便多接一些工作。”赵采薇：“嗯，好有道理啊。”刘壮实：“事实如此。咱们的两位老总，都是以前圈内的金牌经纪人，后来才成立的自己的公司，就靠她们从业这几十年的人脉一下就成立了一个经纪帝国出来，那绝非一般人物。圈内人称‘大周天’、‘小周天’。这整个演艺圈的老戏骨，大咖大腕，有一半都是大周天带过的；现在当红的流量艺人，差不多也有一半是小周天打造出来的。我们都叫她‘顶流教母’，那真是一双圣手啊，多少艺人想着能被她看重，那就意味着一路飙红。”赵采薇：“这也太厉害了吧。”刘壮实：“当然厉害了，慢慢你就知道了，大小周天和出圈，在整个圈内是怎样的存在。”赵采薇：“对了，咱们这个艺人，是个怎么的艺人，有没有被小周天看上。”刘壮实：“咱家这位啊，说来有点坎坷。本来是另一个公司的艺人，他们公司倒闭了，就把他卖到咱们这来了……”赵采薇：“卖？”刘壮实：“对啊，‘创星工厂’听说过吗？”赵采薇：“没有。”刘壮实：“诶，你这个年纪的可能不太关心这些事。创星工厂是‘创心集团’下的一个经纪公司，老板杨开心。以前也是很有名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行了，杨开心也跑到美国不回来了，旗下的产业一个接一个的破产，创星工厂就是一个，他老婆田菲就赶在公司倒闭前把这些签约艺人转卖了。”赵采薇：“转卖？”刘壮实：“是的。就是转卖合约。咱家这位本来是创星工厂的第三代练习生，和他一起的还有三个人，是一个组合。可惜生不逢时啊，刚出道一年多，东家就不行了。更糟糕的是，转卖时，卖不出去……”赵采薇：“为什么卖不出去？”刘壮实：“当然是艺人价值不高啊。这就好比卖东西一样，你有升值和开发的价值，就好卖，没有，那就没人要，要了也是赔钱货。”
赵采薇今天真是开了眼，这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倒卖人口啊。“那怎么还进来了？”她接着问道。刘壮实：“田菲以前是艺人，高丽姐做过她的经纪人，俩人关系不错，就托关系呗。”赵采薇：“好吧。”刘壮实：“你不要这么垂头丧气，他还是有点潜力的，不然不会进现在这个办公室。”赵采薇：“95室？”刘壮实：“对，这以前是卫多美的办公室。卫多美，今年夏天演《灰姑娘的甜品屋》爆火后，办公室就搬到四楼去了。这间就空出来了，娱乐圈的人都很迷信的，一空出来就好多人想调过去。本来差点就给路上下了，但后来周总看了王冰萤的资料和视频让他搬进来了，还安排了我过来给他做宣传，多哥和小德也都是带过大牌的人，这不还有你，咱俩可都是周总亲招的人。”赵采薇：“多哥和小德不是吗？”刘壮实：“他俩是艺人带进来的，炎琰，他你应该听说过吧？”赵采薇：“哦。对了，你说咱们组的艺人叫什么？”刘壮实：“王冰萤，冰雪的冰，萤火虫的萤。圈内的艺人都叫他‘王冰雕’，哈哈哈，你平时在公司可不要这么叫他。”赵采薇：“王冰雕，为什么？”刘壮实：“又冷又沙雕呗。见到周总都没话，你说他是冷还是傻。”赵采薇：“他是中国人哈？”刘壮实：“中国人，今年……98年的，今年18了。”赵采薇：“18？！这么小。”刘壮实：“对啊，他们这些练习生出道的，都是这么小，有的比他还小。”赵采薇不免升起了恻隐之心，18岁，出道就两年了，那就是16岁就出来当艺人了，还被卖来卖去的，这不就是卖小孩吗？原来对他的印象还挺嫌弃厌恶的，现在觉得真是可怜。这父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小不让他上学，出来干这个，小小年纪打扮的像个人妖一样；被卖，还没人要，像商品一样被人挑来捡去的。真是又气愤，又觉得他可怜。十几岁的小孩，确实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十几岁还在上中学呢，走个亲戚都不愿意说话，见陌生人就更没有话了。这个圈子太现实了，也非常刻薄。需要仰靠你，叫你“教母”，外号也送的霸气十足，“大周天、小周天”；王冰雕，真亏他们想的出来。Uw.uknsh
赵采薇：“哦，对了，我什么时候办入职？都需要准备什吗？”刘壮实：“办入职简单，我现在就可以带着你去办。准备的东西就是身份证复印件、提交报告、银行卡这些，可以后面再补上……哦，不行，你还差点内部流程，现在还不行，你明天有空吗，你明天过来，顺便该带的东西也准备一下？”赵采薇：“明天周六……没问题啊。”刘壮实：“走，咱们下去吧，看看老板回来了吗？”赵采薇：“你们平时都叫他‘老板’吗？”刘壮实：“对啊，我们对艺人都是这么叫的，毕竟也是靠他养着的。”赵采薇：“嗯。”
回来95室，房间里已经没人了。刘壮实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没人接。刘壮实：“老板看来还在练习室，练舞时他手机是关机的。你下午要是没事，就再等会他。”赵采薇：“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事，明天他在吗？”刘壮实：“在的，他最近没有工作，星期天也过来教那些小孩练舞。”赵采薇心想，这小孩是有多小，18也不过刚成年。“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了”，赵采薇说道。刘壮实：“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咱俩都是嫡系又是同道中人。对了，还没加你微信呢。”刘壮实：“肥嘟嘟？”赵采薇：“是的。”刘壮实：“薇姨，没想到您还这么可爱，不过营养师哪有用猪头做头像的？”赵采薇：“……”刘壮实：“手机号，您也发给我，还要个紧急联系电话，留你朋友的就行。”赵采薇：“好的，我都发给你了，那我先走了。”刘壮实：“嗯嗯，拜拜，薇姨。”赵采薇：“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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