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和谭叔他们和幺爹一家告别后,就回到县城姨母家。姨母告诉我说陆春梅问我明天可不可以一起出去走走。这时我的手提电话又响起来。
原来是东莞厂里孙总问我能不能早些赶回厂里,年后很快会有一批产品要求交货时间比较急。我就给姨母说厂里要求我尽快赶回东莞,我不能在这里停留了。姨母带着遗憾同意了我走。
晚上我简单地给钱雅雯写了一封信,简单说到我在广东的工作进入正轨,空闲的时候会想起曾经在学校的经历,感谢她也感谢所有同学留给我的美好回忆。我愿意把这份感情永存心底,也祝愿她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一切如意。
我留下了在广东那边上班的通信地址。第二天我把这封信投入信箱后就马上赶往广东。
回到厂里上班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钟婷婷忽然来找我,我颇感意外。我知道一定是夏军告诉了她我上班的地方。
在新厂这边我还没交上一个真心的朋友,一见到她,就如远方遇故知,特别有亲切感。我饶有兴致地带她进了厂里,也很乐意把她这样一位美女介绍给工友们。当然我只能介绍她是我的老乡。
工友们对我领进来的美女都投来了欣赏甚至于赞美的目光。毕竟是这么漂亮的女孩是我的老乡,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钟婷婷紧随我走进我的宿舍。我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和一根凳子。屋里没收拾,书桌上除了书,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具,凳子上还放着衣物。我只能让婷婷坐床边,我收拾好凳子上的衣服后才能坐到凳子上。我给她介绍着厂里的情况和我在这儿的工作,她东瞧瞧西望望,感觉什么都很新奇。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个房间?”
“是呀,我们孙总待人还不错。这宿舍楼就我是一个人住的单间,另外有两间是夫妻房,其它全是集体宿舍,至少一间屋子住四个人。”
“这是你的笛子?我怎么原来没见你有?”
“这是我带在身边的唯一的一件父亲的遗物。原来那边宿舍不是一个人住,我就放在了箱子里。”
“我想你父亲一定很了不起。”婷婷说,“你一定也会吹笛子吧?”
“能吹得响。”我淡淡说道。我当然能吹它,只是来广东以后,我还从来没有拿出来吹过一次。
“我想听听,呵呵。”
“这声音太吵了,他们很多人都要午休的。”以前也有工友来我这里让我吹笛子,我都假称不会而加以拒绝,所以不能轻易破例。我又问她:“哦,对了,还没问你,你那边工作还一切顺利吧?”
她看了看我,说:“我已经离职了!”
“啊?春节后才上班不久,你就辞职?阿东他会同意你走?”我知道去年在那边发生过我和田大雷之间的斗殴事件,她当时就流露出想要离开那个厂的意思,但事情已经过去四五个月,她为什么会现在突然辞职?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离开后是怎么处理与王大雷的关系的,但我不好直接问她,就只问问她阿东对她辞职的态度了。
“阿东不同意我辞职,还说让我做装配组组长要给我涨工资。我哪有做什么组长的本事,我早已决心离开。不同意我辞职也没关系,反正春节这一个月只上了十来天班,强行离职就等于不要这个月工资罢,钱也不是很多。”
“那你后面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到东莞来找工作!”
我望着钟婷婷,我很想在她的脸色中寻找到某些答案。但她说完后就摆弄起我桌上的一本书来。
她是有意离开田大雷,走到我的身边来吗?我还不敢有此奢求。我想试探一下:“我也不知道我们厂里需不需要——”
“我上午就在这边园区里的一个工厂里面试过,让我回去等通知。”她打断我的话道。看来是我有点自恋了。
我给她讲了一些我知道的东莞这边哪些厂在生产机车配件,可以去看一看问有没有招工的信息。快到下午上班的时候,她记下了我的手提电话的号码后就要离开,我送她出了工厂大门。
这之后没两天,我突然接到王刚打给我电话,他说他不想在广州原来的餐厅做厨师了,问我东莞有没有适合他的工作。我知道我们食堂里一直比较欠缺厨师,就去问孙总需不需要我那个做厨师的朋友。孙总说当然可以。
我就连忙给王刚打电话,介绍了工厂里的食堂比在餐馆里干有规律,并且住宿条件要好很多。他就同意了。几天后王刚就来到我们厂的食堂上班。
我这才听他说原来是他原来的杨老板已经把餐馆转让给了别人,现在那里换了老板,他不太适应就出来了。我问他为什么不跟着杨老板走?他说杨老板和一个姓杜的小伙一起去做生意了,好像是做什么食品生意。
我猜测他说的姓杜的小伙就是我在收容所里见到的抢劫犯小杜。
在厂里有一个交好的老朋友是很开心的事情,我空闲时间喜欢找他聊聊天打发时间。王刚来了以后让食堂增加了几样菜品,都是辣味较重的,让很多外地工友们在用餐时大呼过瘾。而当地粤菜也变了一些花样,王刚给大家带来的伙食上的变化得到了上上下下一致的认可。
后来钟婷婷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在东莞这边的新的工厂里上班了十几天班,因为工作较忙,加班较多,没有时间到我的厂里来找我。我说肯定要以工作为重,后面有空了随时可以见面。
后来总算在一个休息日里我和钟婷婷相约出来见了面。这次见面令我们彼此心情都特好。我也乐于带着她去买些东西,再一起去用午餐。
她说晚上还要加班,我就送她到她厂门口。她转身走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舍,竟然站在她的厂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发起了呆。
她走进厂里一二十米后突然转过身来,她看到我还站在原处,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我顿感欣慰,也跟她挥手告别。
这时,我那一直漂泊不定的心灵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归宿,就像一艘远航的船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我渴望这种有这样的依靠和归宿感。这是我到广东以多来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触。
接下来我们厂里也忙了起来,高龙翔几乎隔一天就要来一次厂里催货。他还说预计下个月的工作计划还有提高。眼看装配工已经忙不过来,我就去征询了孙总的意见后就开始了招人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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