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没有再主动去找过钟婷婷,她好像也在有意躲着我。我知道我们再也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了。
我把笛子再次藏在了箱底,再也没有拿出来吹过,工友们应该都忘了我还有这个特长。麻将我也戒了,我在工友们心目中的存在感又低了许多。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曾经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钟婷婷身上,连她都不在乎我了,那我还需要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吗?
后来我到办公室领工资的时候又见到钟婷婷。
从她的手上拿过钱来时,我还是不自觉地看了她一眼。没曾想刚好我们四目相对!她立刻又把目光回避开。她这么绝情的一个人,她看我的用意,是想看我现在的境况有多惨吗?只是我们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
每见她一次以后,我情绪都会波动很久,然后陷入更深的痛苦。不知道我的这种感受如果让她知道,她会不会暗自取笑我傻。
有一次陶洋悄悄告诉我说,他去办公室找孙总拿工伤的生活补助金,看到孙总跟钟婷婷靠得很近,感觉很暧昧的样子。
我斜视了陶洋一眼,没理他。
“我告诉你,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明眼人一下就看得出来!”陶洋说。
“那又怎么样?”我没好声气。心想这关我什么事儿,钟婷婷又不是我什么人了。陶洋这人自从手致残以后,成天没事干,学着像农村的妇人一样,喜欢上了八卦。
陶洋又说:“江冰,你觉得孙总跟钟婷婷开始好的时候,是在你和钟婷婷分手之前,或是分手之后呢?”
“你说什么呀!”我突然火起,“你给我滚开!不想听你废话!”
陶洋一边走开,一边还念念有词:“钟婷婷不是先到了办公室上班,之后才跟你分手的吗?”
“那又怎么样!跟这个有关系吗?马的,钟婷婷她是那样的人吗?”我对着他走开的方向吼道。其实这时候我的心底很不是滋味。
我想钟婷婷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跟我一样,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她,她的心里也只有一个我。只是因为我的疏忽,因为我没有坚守原则,因为我好赌误事……因为我伤透了她的心,才让她离我而去的。
可她为什么最后会选择跟孙总走这么近,孙总可是有老婆也有孩子的人了!她难道为了利益愿意去做二奶?她会如此自甘堕落?我无法理解。我觉得我原来认识的那个钟婷婷不是这个样子的。
有一次放假,我被张卫国和陶洋强制拖出去逛街。我确实有很久没出门了。他们说我成天闷在屋子里会生病。我想我早就病得不轻,已经无所谓了。
走在街上,突然我迎面碰到了田大雷两兄妹。
田小芳跟我打起了招呼:“江冰你好,好久不见。我们想问一下,这边的通讯市场怎么走?”原来他们是专程从龙岗赶来逛通讯市场的。我跟她指了指左边的道路,说走到头以后再拐个弯就到了。
“看来你也去过。我们是准备来买台BP机的。”她得意地说道。那时的打工者能有一部BP机也很洋气。
陶洋见他们那幅那样子些点不服气,有意对我说道:“江主管,把你的大哥大借给我打个电话!”
说完就用左手在我的兜里掏出大哥大,又用左手拨打起电话来。他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另一只手还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
陶洋一边打电话,一边用眉眼挑逗了一下田大雷兄妹俩,他的做法无非就是为了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意思是说你买BP机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有大哥大呢。
田大雷直示意田小芳快些走。
而田小芳离开时又回过头来问我:“钟婷婷是不是在你们的厂里上班?”
“是在我们厂里。但她不在我的车间里上班,我平时也见不着她。”也不知道他们兄妹俩听明白没有。
但他们至少没看到我和钟婷婷走在一起,也该满意了。
几天之后,一次上班的中途陶洋突然跑来车间,用他那只完好的左手拉着就往外面走,说:“快到门口去看,我们那天碰到的那个你认识的、要去买BP机、自认为很了不起的那个人,在厂门口被保安打得头破血流的!”
我吃了惊,难道是田大雷?
我跟着陶洋跑出来一看,果然是田大雷在厂区大门口的地上躺着,已经被围着的三个保安打倒在地上不停呻吟,口中还用嘶哑的声音叫着:“我要见婷婷!我要见——”
“打!又打!”保安队长下令,三个保安就接连地猛踢、猛捶,直击田大雷的小腹和脑袋。
我看着就心痛,忙呵斥道:“住手!”保安看到是我,就停下了拳脚。
陶洋说:“哎呀,我只是带你来看热闹,你来参合什么,这是孙总下令打的!”
我忙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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