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关飞的厉声质问，半睁着一只眼的左鬼闷哼了一声，刀伤带来的痛楚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自己一个黄武境后期，甚至在门派高手的追杀下死里逃生的人，最终却栽在了一个初入武道的黄毛小子手里。
虽不甘心，可眼前的双头巨刃却叫他生吸一口冷气。
上一次，他被这刀削去了一条手臂。
这一次，他从光滑如镜面的刀片上看到了自己惨兮兮的脸。
头颅低下的瞬间，左鬼喉咙里模糊地挤出了字眼：
“是一个声音细尖的男人，穿着黑袍看不清样貌，很强。”
“除了声音外，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特征吗？”
“没有。”
关飞皱了皱眉头，这下可难办了，背后的买主不仅实力难以琢磨，就连外貌都不清楚。
仅凭一个声音找到人就已经是大海捞针，更别说遇见之后，自己有没有本事当这个除恶的英雄好汉。
不过关飞还是对那人花钱买人头的残忍行为感到费解。
听说过高手的一颗脑袋值千金，可平民百姓的脑袋能干什么用，而且还是如此巨大的数量。
“那人为什么要买人头？一两银子虽不值一条人命，对于你们轻轻松松妄杀无辜来说，倒也显得出手大方。”
“不知道，我不敢问...一年前他第一次在中原找上我，干完事以后真的付了银子。
后来事发，被江湖正派追杀，他就让我们躲到这里避一避。
再后来，他突然让我看看周边情况，找好村子下手。”
听左鬼的意思，关飞知道就是赵庄和李家村了。
可左鬼的居所却没有看见一颗人头，难不成已经被买走了？
带着疑惑，关飞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联系上他的？”
“不可能，从来都是他找我。他说一旦盯上我，叫我不要有逃跑的念头，只要办事拿钱就行。
他就像知道所有的事，之前干完赵庄一票，他当晚就出现了。”
此话一出，关飞陡然觉得后背一阵汗毛竖起。
要真如这个家伙所言，说不定那个神秘买主时不时在盯着这伙人。
要不是关飞的行动十分顺利，他还真怀疑此时此刻，会不会有人正在暗处目睹着发生的一切？
“哦，对了，我的寨子里还有一件他留下的东西，你去看看或许会知道更多。”
左鬼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嘴努了努前方的木寨子。
“你不早说？”关飞顿时瞪了一眼，拔起罡煞屠刀便往寨子里走去。
转身的一刹那，左鬼猛然抬头，方才落魄的眼神竟充满了杀机。
就算两条手臂都没了，他也要最后搏一搏，哪怕是死前拉个垫背。
张嘴从地上咬起大刀的刀柄，左鬼登时奋力起身往关飞的背部斜撞过去。
噗嗤一声。
左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腹部上张开了一道大口子，顷刻间血流如注。
砍刀从嘴里掉落的瞬间，他也两腿一软，重新跪倒在地。
他的死亡姿势，犹如在朝手上近百条人命的冤魂叩首认罪。
“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改变，只有死！”
关飞冷眼看着地上不断抽搐的左鬼，喃喃道。
一个刀尖上过活的强盗头子，临死前却知无不言，关飞打从一开始就抱着怀疑的态度。
所以刚才起身时，他才拔出屠刀，正好借着刀片的反光查看背后的情况。
果然，他猜得不错。
回过神来，关飞突然发现，寨子边上，竟然还有两个活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这两个喽啰，早在他们老大的优势被逆转的瞬间就呆愣住了。
至于之后左鬼死在关飞的屠刀之下，他们更是腿软头晕，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仿佛多年的靠山倒了，而且还压在了自己身上。
关飞瞪着他们，面无表情道：“你们跟着那家伙干了几年了？”
“不...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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