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河发源于混乱之域,自西向东,从山口关附近进入辽阳王国国境,其后途经北山县、高平县、泗水县,最终在泗水县往东的云广郡境内汇入更大的天淮河。
山口河的流域,多山岭谷地,落差起伏变化极大,尤其在丰水季节,河水水势滔天,有开山裂石之威。故而,其河岸两侧,多有悬崖峭壁,十分险峻。也正如此,山口河便成了淮西郡南北的天然分割。
山口河流经高平县境内时,途经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段,在上游急速流水千百年的冲刷之下,形成了一段宽达1500余米的宽阔河床,水流缓慢,适宜行船。故而,这里便被官府建成了一处渡口,沟通南北。因周边山上长有许多枫树,这里便被称为枫林渡口。
只是,北方4县多山岭,少耕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产。加之这个年代商业不兴,人员流动本来就不频繁。故而,往日里经过枫林渡口南来北往的人也并不多。
因此,枫林渡口虽然地理位置险要,却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千百年来,枫林渡口便如其名字一样,幽深,安谧。
但在这一夜,一支1200余人的军队从天而降,落在枫林渡口北岸,打破了枫林渡口的静谧。其后,这支军队伐木为船,进行抢渡,不多时便跨过枫林渡口,踏上南岸的土地。休息片刻,这支军队便迅速向南方扬长而去。
枫林渡口,再次回归到千百年来的状态,仿佛安谧才是其最终归宿。
……
次日,七月初十,淮西军驻地大营。
上午辰时三刻,吉时已到,在何荣军的主持之下,淮西军开始了出征祭祀的仪式。以玉为器,礼天下四方;以牛羊牲畜为祀品,供奉天下诸佛。战鼓如雷,响彻天地;礼乐声声,百里可闻。端的是隆重无比。
祭过军旗,北伐大军主帅何荣军一声令下,鼓角齐鸣,战马嘶嘶,脚步震震,3000名铁骑兵与17000名步兵,千军万马以排山倒海之势,浩浩荡荡向北奔驰而去。其气势之大,所过之处,地动山摇。
厚土城与高平县之间相距800里,若按正常行军速度(不是打仗追击、逃逸的速度,更不是特急军报的传送速度。特急军报,一路上连续换马,以最快速度赶路,只需1天即可),骑兵只需走4-5天即可,步兵则要8天才能到达。
按照何荣军的作战计划,骑兵营将以正常速度先抵达南岚县驻扎,等步兵抵达之后,方才协同进攻作战。这样,先抵达的骑兵营既可以防止黎彬的人民军向南边进攻,同时,一旦发现人民军向其他方向逃逸,也可以快速追击。
鉴于黎彬上次反围剿时,以1000兵力就能够悄无声息地歼灭山口关4000大军,何荣军这次战略上虽然仍旧有些藐视黎彬,但却没有杨继林那样完全不按战术行动。
这一次围剿,何荣军志在必得!
就在淮西军正在进行隆重的祭祀之时,一支军队正从北面挥师南下,急速行军。这支军队人数约1200人,全都穿着统一的军装,个个气势轩昂,正是人民军第一团。
领军数人,正是黎彬,第一团的第一营长石大壮、第二营长梁凉,以及接替了王三成为第三营长的苏怀民。
石大壮与梁凉都是人民军的“开朝元勋”,当初刚刚成立剿匪队之时就已经加入,并且担任了排长的职务。时至今日,他们俩****刻苦训练、学习,进步极大,屡受重任。至于苏怀民,却是从归降的匪寇之中提拔起来的,为人十分机灵,也深得信任。
半路之上,梁凉靠近黎彬,问道:“队长,我有件事还没弄懂。咱不是说南边没有天险守护,现阶段不宜挥师南下攻城掠地么?怎么我们现在又要去攻打南岚县和麓东县呢?”
石大壮、苏怀民等人闻言,也靠近过来听,显然也是没有弄明白。
黎彬闻言,笑道:“你说的都没错,问得也很好。先前时间匆忙,来不及跟你们细讲,原本就打算在这路上告诉你们的。既然你已经问起,我便现在告诉你们罢。”
见梁凉三人都仔细倾听,黎彬便接着说道:“山口河以南,至厚土城,都是淮西郡广阔的腹地。这里的地形比我们北方4县要平坦许多,数百里的范围内都没有多少厉害的天险和战略要塞。如果我们此时挥师南下,攻占这些城池,却没有任何险要之处能够挡得住敌人的数万大军。一旦防御线被敌人的反攻破掉,那我们便危矣。”
梁凉听到这里,越发不解,挠挠头问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攻打这里的县城呢?”
黎彬笑了笑,道:“兵者,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们今日攻打南岚县和麓东县,并不是为了攻城而攻城,而是为了达成其他的目的而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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