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淮西军北伐统帅何荣军猛地从战辇上站了起来,用力之大,连面前的桌子都撞翻了出去。不过他此刻丝毫也不在乎这张桌子,看着眼前的斥候,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眼中火焰四溢。
“你再说一次?!”何荣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那名斥候单膝跪在战辇旁,浑身哆嗦地重复道:“元帅大人,赵知贤将军昨日率领3000名铁骑兵追击黎彬叛军1200余人进入三石峡谷,其后便失去联络。我们发现异常之后,便潜入三石峡谷察看,只见遍地鲜血。其后,我们暗中追踪,发现大约有1000名骑兵已被俘虏,正被押解往枫林渡口方向。”
何荣军闻言,顿时面如死灰,口中嗫嚅着什么,却听不清晰。这3000名骑兵,且不说战力如何,但它是淮西军的唯一一支骑兵营,是上面的心头肉。此次自己率军出征,不明不白就把这支骑兵丢了,即便自己赢得最后的胜利,回去之后也要面临无穷无尽的责罚。甚至连郡尉程合也要为此承担沉重的后果。
片刻之后,何荣军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赶忙问道:“现场可发现什么异常的痕迹?还有,敌人战斗之后还剩多少兵力?”
斥候闻言,道:“战场被敌人仔细打扫过,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包括所有尸首都被焚毁了。根据目测,押解骑兵俘虏的敌人,仍旧有1200余人。只是对方十分机警,我们损失了4个斥候也无法靠近察看,无法确定是否属于同一支部队。”
何荣军闻言,心中不知如何便认定押解俘虏的1200人正是黎彬先前的1200人,眼睛再次睁得老大,吼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黎彬1200名步兵,对阵我们3000名贴骑兵,不但大获全胜,自身竟然还丝毫无损?这怎么可能!”
那名斥候闻言,浑身因恐惧而颤抖得更加厉害,身子几乎都伏到了地上,不过他还是勉强说道:“元帅大人,我们所探测到的情况,确实如此。黎彬叛军不但人数上无损,而且衣冠整齐,根本就不像经过一番大战的样子。”
何荣军闻言,一股冷气顿时从脚底冲到头顶,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然后双脚发软无力,一屁股摔倒在椅子之上。
先前山口关4000名士兵被歼灭之时,并没有斥候在附近,也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如今听斥候这样描述,黎彬1200人便打败了己方3000名铁骑兵,居然还衣冠整齐、神色怡然?!
对方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大杀器武器?有多少?怎么防御?怎么应对?抑或,难道对方真的就像民间所传,乃是天兵神将下凡,无坚不摧,攻无不胜,战无不克?!
一时间,何荣军脑海闪过无数的疑问、无数的念头,却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许久之后,何荣军终于回过神来,对着战辇之下仍旧瑟瑟发抖的斥候吩咐道:“传我之令,加派人手到三石峡谷搜索一切可能的线索,并出动全部斥候,盯紧敌人的一举一动,哪怕吃饭拉屎都要记录下来。”
斥候应诺一声,连忙跑了开去。
何荣军想来想,对战辇旁另一人道:“传我之令,所有大军立即原地驻扎。另外,马上将所有将军都召到我的营帐商议大事。”
那人领命,立即便去安排,不敢稍有耽搁。
但大军远征在外,并不是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行动的。何荣军这17000步兵,又分成中军10000人、左翼3000人、右翼3000人以及押运粮草、辎重的后军1000人。何荣军自然是身在中军压阵,左翼、右翼大军则分别与中军保持20里左右,后勤押送粮草的,更是相距至少50里以上。
军令下发一个小时之后,中军、左军、右军的所有将军才赶到中军帅帐,当他们听到何荣军通报了骑兵兵败的消息之后,所有将军的反应跟何荣军刚才无异,全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将军半信半疑地说道:“元帅,这不能吧?叛军只有1200人,而且都是步兵,而赵知贤将军的可是3000名久经训练的铁骑兵啊!即便是赵知贤将军落入叛军的埋伏被打个措手不及,也不可能全军覆没啊!”
另外一个身材粗壮的将军也道:“就是。而且,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是赵知贤将军落入埋伏,就算是兵败,但只要有拼杀,双方就都会有伤亡啊!对方怎么可能会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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