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荣谦并不知道“毕罗教”的存在,只当霍飘是要将乌斯的撸教引入南丘,再利用宗教信仰网罗信徒,组织力量对抗朝廷。
考虑到假军士一不敢入闹市,再不会离城门太远。荣谦根据地理位置判断,到信良城郊找到了“莫相大师”找过的那位老汉。也找到了那处废弃的老宅院。并于老宅院中发现了那些丢弃的衣甲。
他拿了一套样品去找铁匠。信良十几家打铁的,都说要做一百套起码得四个月。
即是说分给信良所有铁匠做,也得十多天时间,才能凑足一百套。这样的话,整个信良都会闹出动静来。
而且这东西官府都有专门的铸造机构,只可能招募民间铁匠进去做,不会拿到民间分散做。
荣谦综合上述种种原因得出结论,衣甲是境外做好运进来的,老宅院则是假军士的临时落脚点。
然而推论归推论,事情要得到证实,还得找到霍飘或跟她一起的那个撸门中人。
但茫茫人海,要找到这刻意隐匿且诡计多端的一男一女,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荣谦根据手上掌握的情况,决定通知十几年来、一直为悬而未决的“农集屯”挡驾案而闹心的各位捕头,在全国布下天罗地网,寻找蛛丝马迹,尽快将霍飘及那位神秘的撸门中人捉拿归案。从而彻底肃清其党从。挫败他们对国家的颠覆活动。
他辞别万俟霸,匆匆回到京城,先把调查到的情况向郝汉作过汇报。又去告知郝无惧。之后回刑部,将农集屯挡驾案与制造南乌战争案,并在一起侦察。
且说贾临风告别上官未央、从“棋盘山”回到“翡翠山庄”。
不甘心于南乌战争草草收场的霍飘,向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贾临风认为可行,就去施西这里,哄着她开心,逗其把家里的情况、及其从小到大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个清楚。
他再向霍飘转述。
待霍飘记牢了这些细节,他就去皇宫拜见太子郝无惧。正好鸠集在“太子府”陪太子喝茶。
因为郝汉将史布信与鸠集的职位调整之后,贾临风配送军需物资到南海水师,接触的便是鸠集了。所以他和鸠集,也算交往多年的老朋友。
郝无惧见国丈与贾临风熟落,便邀他们一起喝茶。
贾临风了解鸠集的一些情况。也晓得郝无惧对史诗霓的缅怀。他窃喜自己今天来得非常凑巧。
“太子殿下,施西在翡翠山庄。”贾临风喜形于色道:“他跟我说了韩含的情况。”
郝无惧惊讶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贾临风答道:“不是我找到她的,是她找到我的。”
“哦,我父皇,还有帅度,一直在关心这两个人的去向。”郝无惧神色舒坦,呷了口茶,微笑道:“详细说说吧。”
贾临风嗯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施西说她当年和韩含一起、于无名府与我分手后,就逃到玉峰山躲起来了。一年后被霍飘找到。韩含为了保护她与霍飘拼命,叫她逃跑。后来就没了韩含的下落,不知霍飘把他怎么了。她自己无依无靠,便回到无名府,卖身进了青楼。妈妈教了她一身歌舞弹唱的手艺,却以此为由逼她接客赚钱交培养费。守着不让她走。直到这次南乌于无名府会战,她才趁兵荒马乱逃回南丘找我。因为我在回声谷救过她的命。她还告诉我,据青楼妈妈的小道消息,乌斯的皇后是南丘人,跟她表姐史诗霓同名同姓,是被国师梦魇捣长强上致死的。那梦魇捣长,是一个叫黑豹夫人的江湖女子、送去给皇后治怪病的。后来皇后蹊跷死亡,国师被乌斯王秘密解决了。”
贾临风的说法与荣谦查到的基本一致。而他所编撰的,都是荣谦没有查到的。在如何把谎说圆这个问题上,贾临风把握得十分精当。
因贾临风传达的信息与荣谦的调查结果无虞,郝无惧听得比较入神。
他一提到史诗霓的死,郝无惧即叹了口气道:“史皇后命苦,施西又这么多劫难, 这对表姐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麻烦都凑一块儿了。好事却连边都沾不上。她姨父史布信在无名府打了这么久的仗,两个竟然没有遇见!”
贾临风附和道:“是啊!这就叫命。”
听贾临风谈到命,鸠集又伤感起女儿的事来,接口道:“世事无常,我本以为助圣主平了天下,便可安享清福啦。岂知战事横生,鸠揪又遭无妄之灾。看来我这下半生,就只能孤苦伶仃地过了。”
郝无惧见他悲催,安慰道:“荣谦已经查清楚了,南乌战争是由前朝余孽霍飘挑起。史诗霓皇后和鸠揪皇后都是这女人害的。根据荣谦已经找到的一些线索,相信合全国各州捕房之力,一定会将她捉拿归案并绳之以法,让史皇后和鸠皇后得到安息。至于国丈的下半生,没必要孤苦伶仃地过啊!”
“这贼婆娘不除,终究是祸!”鸠集恨骂了一句,接着苦笑了一下,算是对关于下半生这个问题表示无奈。
“太子殿下,施西听说她姨父当上了帅度,想到宫中来看他。”贾临风试探式说道。
“哦,她姨父已经去了北州,暂时不会回京。”郝无惧凝视贾临风片刻,突然心血来潮道:“国丈大人,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经历坎坷的施西。”
“也好,我先去跟圣上作辞。”鸠集起身道:“一会我从翡翠山庄直接回陈涌,就不再回宫了。”
郝无惧微笑道:“我们在等。”
鸠集知道太子的意思是要他快去快回,嗯呵着疾步离开。
贾临风则表里如一地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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