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轩舒展身躯,圣血浇筑出千锤百炼的肌肉,澎湃的力量充斥四肢百骸,羽翼漆黑如烈火焚过的焦土,扇动之间,缓缓散出绝望哀恸的气息。他正在适应新生的躯壳,脑海中不断闪过回忆的片段。
“你不得好死!”这是家人最后的遗言。
他曾因贪欲害死家人,愧疚感犹如附骨之疽折磨着他的内心。为寻求心灵上的解脱,将目光转向宗教信仰,日夜虔诚祷告,高声咏诵教义,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之物,渴求神的慈悲,能宽恕他的罪孽。
但这毫无作用。每逢入夜,家中的一切都仿佛家人的冤魂前来索命,或是窗帘掀动,或是风声作响,或是灯光闪烁,都会把他吓得蜷缩在被窝中瑟瑟发抖,长期的精神重压之下,陆梓轩甚至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直到那个人告诉他“圣血”的存在。
那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天空稍稍有些阴翳。陆梓轩与往常一样,在教堂做完礼拜后回家,一位男士穿着放荡不羁的装束,与他并肩站在公交车站。
天空下起雾蒙蒙的小雨,烟雨雾拢,公交站台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男人的装扮与其说是放荡不羁,倒不如说是离经叛道。印着撒旦的血红外套,骷髅头吊坠,手上还有邪教仪式纹样的纹身,像是黑色金属风格的摇滚乐乐队主唱,这种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出现的音乐风格带着暴虐、原始的风格,与宗教背道而驰。
陆梓轩下意识往旁边挪动,这种人不会得到上帝的庇护吧?自己可得离他远点。
“上帝的庇护为什么不会给我呢,难道他是通过穿着来判断好坏?”男人转头笑道。
陆梓轩心头一震,他在和我说话?我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啊,这个男人会读心术?
“你觉得,我这种穿着怪异的家伙,和某些害死家人的家伙,哪个更容易得到上帝的庇护?”男人的笑愈发邪魅,嘲弄之意不言而喻。
陆梓轩脸色巨变,手里的玫瑰念珠掉落在地,苍白无力地辩驳道:“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人缓步靠近,陆梓轩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四肢僵劲,动弹不得。他的手搭在陆梓轩肩上,把他按回公交站的座椅,手指的力量强健的像是虎钳,陆梓轩无力反抗,只能乖乖坐下,仰视男人。
他走到陆梓轩身后,给予陆梓轩更强的心理压迫感,笑道:“听不懂?那我换个问题吧。”
“为了赎罪,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为了摆脱内心的负罪感,你能付出什么代价?”男人的声音与浮夸的打扮不同,温和轻柔。
但陆梓轩吓得冷汗直流,他低垂着头,抖如筛糠,心道: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秘密?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要敲诈我?该死,我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别担心,我怎么会敲诈你呢。”男人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该怎样获得救赎,你在教堂里待一辈子,也不会有神宽恕你的。”
陆梓轩诧异地仰视男人,下意识仔细聆听他的话语。
“圣人的血,有代赎罪恶的含义,所以蒙洒血的人,罪得以赦免了。”[se]
“获洒血的人,与神彼此间立了约,要生死与共的互相关顾。”
“血是生命,因这立约的血,人们已获得了新生命。”
男人拍打陆梓轩的肩膀,附在他的耳边,声音邪魅仿佛魔鬼的诱惑:“如果你想摆脱内心的惩罚,圣血可以帮助你重获新生。”
数月后,便是地牢之旅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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