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五天,方家坳保安队已经有了那么一点意思,最起码跑步行进时有了章法,方秋白喊立定时,后面的不会踩前面的脚后跟。
每天早上天不亮要到方家大院集合,站半个时辰军姿,直到太阳出来。
然后是洗漱,洗的不干净,个人卫生不达标,饭量减半。
村长采买的物资已经到位,大伙的伙食又上升了一个标准,每天必有一顿能吃到肥油。
肚子里有了油水,再换上统一的麻布短衫,整个保安队的精神面貌有很大程度的改观。
吃了早饭,大伙要排成队列齐步走出方家坳,在村口跑步前进到东山,然后三人一组,砍树。
砍完,三人一组,要把小孩腰粗的杨树举过头顶运下山。
第一次运树,刘老汉的头被砸破了,麻五手心划出一道血口子。慢慢的大伙摸索出一个规律,受伤的那个小组都是有人偷懒耍滑,不肯出力。
自此每个人都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肯让同组的老少受伤,伤疤难消,但人,更丢不起。
中午吃过了饭,又要顶着太阳站半个时辰军姿,下午才是真正要命的时候。
一帮大老爷们要和小娃娃一块读书识字。
方秋白的原话:小孩都能学会的东西,你们这些当老子,当老老子的学不会,还有什么脸留在保安队,保安队不要蠢蛋。
对于这帮大老粗,读书识字绝对不比站军姿抱圆木来得简单,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抱怨。
那天在张二婶家,大伙可是见识了。马二小那进学前还只会撒尿和泥的混小子竟然能把李府的用工文书念的滚瓜烂熟,听说当时吓得李府管事都对张二婶用了尊称。
就连王大娘的孙子孙女,四岁的方秀娥和五岁的方铁蛋都能口算一百以内的算数了,大人们还哪敢不用心。
政委可是下了铁令,谁要是比不过这两个小孩,她宁可比斗输了也要把那人踢出保安队,这样的蠢蛋懒汉,保安队不要,怕传染。
政委可是第一次发话,连指导员方小先生都不敢怠慢,谁还敢当耳旁风。
下午放了课,方秋白带着保安队老少给全村搭新房,从东山砍下的那些圆木也用上了。
入夏的第一场大雨差点将麻五家的茅草房冲倒,麻五也成了方家坳第一位受益人。
新搭成的木房只是简单地上了个顶,连窗户门还都没封,但麻五的婆娘捂着嘴哭成了泪人。当着十几老少爷们的面,揪着麻五的耳朵又打又骂,但说出的话让人沉思。
“娃他爹,你要是拉稀摆带,让方小先生赶出保安队,我就带着麻吉回娘家。”
晚上,方家大院燃起篝火。
火光摇曳,虫蛾飞舞,方秋白站在队伍前,背手踱步。
经过这些天的训练,方秋白的领导地位已经不可动摇。
“各位,我知道现在仍然有人怀疑咱们的训练方法是否有用,仍然有人怀疑咱们能不能打败小李岭,今天我要告诉你们,训练有用,小李岭不堪一击,老子花钱出力,比你们还急。”
“但是,我期盼的胜利,是压倒性的完胜,不要惨胜。比斗胜利了,咱们还要灌溉,还要农忙,还要劳动,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一位受伤,哪怕是轻伤,影响方家坳的收成,听懂了没有?”
在李老棍子的带领下,大伙声嘶力竭的嘶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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