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标就好多了,可夜臧还是不怎么想和陌生人讲话,但又避免不了。他转动着眼珠,想着找个什么人问一下,一个中年男子倒是先找上了他:“同学,我看你鬼鬼祟祟在这里晃了半天了,你是这里的学生吗?不是的话,就请离开吧。”
“老师,我是新转来的学生夜臧,这是我的合法学生证。”夜臧双手捧着学生证,身体微微向前倾,颇有些向皇帝呈递奏折的味道。
等老师把那张小卡片反复查看了十来遍,夜臧才敢开口:“我想进武术部,您知道怎么走吗?”
“你就是那个校长口中的才子?”老师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觉出什么特别的,“你跟我来吧,正好我也要去那里。先跟我去看看,至于进不进,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武术似乎是体校的一个蛮重要的项目,校方单独为武术开设了独立的综合道场。从外面看,只是个古色古香的庭院,走进去才感受到浓郁的练习氛围。
穿过厚重的实木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练剑的学生,一柄训练铁剑像银蛇一样在其周身飞舞,剑身的反光从各个角度射进夜臧的眼睛,让他有些不适。
穿过剑阵,再走过拳击擂台,夜臧尽量不去看那个肌肉男爆锤沙袋,也不去看练跆拳道的一脚踢断木板。
总算是来到一个房间内,刚开门便是一股檀香,然后是一个燃着的小炉,走进些便能闻到茶香。一个老人盘腿坐在房间中央,宛如雕塑,只有胸膛在略微起伏,但这一点点的生命迹象也几乎被他宽大的袍子所遮挡。老人是光头,看上去至少有八十岁了,夜臧连他的性别都判断不出来。
“古老师,这里有一个新学生。”中年男子轻声提醒。
老人的眼皮跳了一下,嘴唇微动,然后是手指,用了大概三十秒,他站了起来。
很难想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还能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而且他一点驼背的迹象都没有,腰板笔直,胡须苍白,皱纹在他脸上织成了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棵老竹子,被顽皮的孩童砍过,但依旧笔挺。
老人缓缓开口:“辛苦了,这一批学生还要您多多费心。之前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出去了。
“小家伙,你来。”老人伸出一根干瘪的手指,朝夜臧勾了勾。
老人推开侧门,又一片庭院展现在夜臧眼前。这里种着一些紫竹,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
两人在庭院一侧的石桌前坐下,看着学生们在空地上练习棍术,悠闲地有些和环境不符。
“你觉得怎样?”老人突然发问,浑浊的眼珠紧紧盯住夜臧。
“还好吧,气势有了,力道也还行,就是身法和步点有点偏差。”夜臧也是随口一说,想不到一个男生恰好就给听到了。
他几步抢到夜臧面前,有古老师在场,他自然是不敢太过放肆,可冲着夜臧发发火也是不要紧的:“你新来的吧?不懂别瞎说,我看你连棍子都举不起来。”
“我拿墩布都能打你。”夜臧瞟了他一眼,甚至都不正眼看他。
“行了,季准,差不多就行了,赶紧去练习。”老人威严的声音让他稍稍退却,可夜臧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摆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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