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这个名字跟随了我整整十八年,直到离开湘西谷家寨上了大学,风小平这个名字我才慢慢开始熟悉起来,但其实知道现在,我依旧觉得箭头更适合我。
大学、工作,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我会平淡的恋爱、结婚、生子、老去,所有的这一切,在我工作四个月后彻底偏离轨迹。
城北派出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新入职的都得从先整理卷宗开始,到了我时,更是特殊,那是电脑刚进入生活化不久,所里也配了几台,领导就说要与时俱进,将以前的卷宗全部归档到电脑里,也好便于查阅。
这差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事情虽然简单,可工作量着实不小。才到雾都的我,还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朋友,宿舍就在派出所旁边,所以我基本上每天都是整理到深夜,无聊的时候就和门卫齐老头聊聊天。
齐老头年轻时参加过红军,还一度干到了副团,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来守门,他不说,也没人问。大约就是因为这样的经历,齐老头知道不少故事,我常常听到忘记时间。
这天,月明无星,已经是半夜快接近凌晨一点,正是一天中最寂静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女人的哭吼声,声音由远而近,撕心裂肺。
“肯定出事儿了,小风,快出去看看!”齐老头年纪很大了,可动作十分灵敏。
我和齐老头刚一跨出大门,就看见三十米开外一个高壮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边走边爬的过来了。
我赶紧冲上去扶起那还穿着睡意的妇女,问道:“大姐,出什么事儿了?你先说清楚!”
“我幺儿被人害了!”那妇女大喊了一句,又立马大吼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却并不令人恶心,反而一股悲伤弥漫开来,“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幺儿报仇啊!”
齐老头走过来,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看惯了这样的场景,和我一起扶着妇女走回所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尴尬的看着我们。
很明显,他应该和妇女很熟,还没等我问,他就说道:“警察同志,误会了!我老婆刚睡醒,魇住了,我们幺儿下午都好好的,没得她说的那些事!”
做梦?我看了眼几乎哭得昏死过去的妇女,这也不像是假的啊?既然已经到了派出所,那至少是要做个笔录的,这是我来到所里的第一天,师父高明教的。
我们三人合力将妇女扶到了办公室,刚一坐下,那妇女就朝着她老公发难了,无力的拍打着她老公的脸和胸部,哭骂道:“你怎么这么狠心哟!那是你幺儿啊!他被人害了,你一点都不伤心,你还有没得我们母子哟!”
那男人倒是个好脾气的,劝慰着:“你不要疯了,做梦都是相反的,你要在这样,不是咒我们幺儿哟!还是快点跟警察同志说清楚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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