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无恙乎?”
信陵君的目光看向江尚,神色极其关切,目光满是真诚,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伪诈,真谦谦君子。
“已见大好,多谢君上关怀。”
江尚回话之时暗中打量信陵君,发现他本人要比记忆中更加出类拔萃,立即为对方的出众风度而叹服。
暗道此人气度超群,光风霁月,而且没有架子,确是难得一见的人物,难怪江上因其心灰意懒而难过。
毕竟英雄也会走上末路。
“君上来得是恰逢其时,我正要向你当面辞行,同时为先前之事致歉,一时冲动希望君上莫见怪才是。”
信陵君闻言黯然。
“终究还是选择离开吗?看来我果然让子上失望,也罢,你师从名师,怀抱利器,正是建功立业之时,若一直待在我府上做个宾客确实是被埋没了,我岂能忍心耽误你的大好前途?”
信陵君语气中充满寂寥,神色间也满是寞落,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强迫自己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
“子上既然要走,我也不强留,今日便设酒宴为你践行,只要你以后还记得有魏无忌这个朋友就心满意足。”
当即吩咐管事于赏月亭摆酒宴,准备歌舞,同时叫来新纳的美人献艺,自己则拉着江尚慢慢步行过去。
“君上何必如此劳师动众,无论践行与否,始终是要分别的,与其扭扭捏捏无法割舍,还不如痛快一诀!”
江尚语气颇为决绝,信陵君不但没有丝毫不快,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
“子上,以前的你固然有才华,却有优柔寡断的毛病,遇到大事总是迟疑许久才能做出决断,这缺点很致命。可我没想到的是,经过这段时间沉寂,你竟然已经变得明断果决起来。”
信陵君说得没错,江上此人确实优柔寡断,他明明早想离开信陵君府,却足足犹豫了数月才做出决定。
“以前年轻,经历的世事不多,总是无法认清自己的方向,如今成熟,也是该到更广阔的天空里看看。”
赏月亭在府上东院,建筑精美,风景宜人,这里是招待重要客人之地,一般情况下不会对外开放。
江尚与信陵君相对而坐,接着就舞乐骤起,笙箫不绝,美酒佳肴入席,比起之前的堂宴要高一个档次。
“子上,你我相识至今已三年,彼此之间如同知己,可惜终究要分别,我心中纵有千般不舍却也不会强留你,今日一别不知此生是否还有再见之日,我便祝你前程似锦,大展宏图。”
信陵君举樽相贺,江尚自然也不能失了礼仪,于是有模有样回敬一樽,气度翩然颇有几分名士的风采。
“多谢君上。”
酒至酣处,一名女子步入亭中,便如一阵月华洒入这赏月亭中,便立时为周遭的景致增添了三分颜色。
只见她是柳眉杏眼,玉面朱唇,如同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肌肤胜雪,熠熠生辉,眸如秋水,顾盼横波,穿一身鹅黄长裙尽显玲珑身段,婀娜多姿,仿佛时间所有美好都在这一见的风情。
怀中抱着一架瑶琴,楚楚动人,莲步轻挪之间似弱柳扶风,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便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倪姬,今日我要为子上送行,你便在此为他弹上一曲吧。”
“是,君上!”
女子屈身一礼,来到案前坐下,接着便拨动纤纤玉指弹奏起来,
其铮铮之音似清风贯耳,如清泉流石,如一首散发着无穷神韵的仙乐,能渐渐把人带入一个奇妙世界。
然琴音通心声,真实的内心世界也随着琴音暴露出来,无法掩藏。
在江尚耳中,其铮铮之音并非高山流水,也非阳春白雪,是惊涛拍岸,暗潮汹涌,是温柔之剑,无穷杀机。
“是她!”
江尚双眸一凝,双眉陡然骤起,右手握住酒樽的力量不知不觉的加大,心中震惊之余,目光斜斜看向信陵君。
见他一幅悠然陶醉其中的模样,心中不禁接二连三发出叹息。
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
“这位姑娘是?”
“她叫倪姬,我新纳的美人。”
信陵君笑着道,神色颇为自得,看向倪姬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温柔,显然对她十分宠爱,甚至还有些依赖。
“倪姬她温柔似水,善解人意,而且多才多艺,这几个月来深得我心,有此佳人相伴余生我也就无憾了。”
江尚叹息。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英明神武的人晚年都会做出一些糊涂事,难道只要是人就跳不出这个怪圈?
江尚感慨。
有心提醒信陵君当心此女,可这个时代里极其讲究‘疏不间亲’,他一介外人怎么能够插手人家的内事。这样做不但很可能起不到劝谏的效果,反而可能弄巧成拙让自己里外不是人。
“这或许就是他的命数吧!”
这位倪姬不是别人,正是罗网中天字一等的刺客,‘越王八剑’之一,执掌越王名剑的高级杀手惊鲵。
江尚只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自幼被罗网训练成一个多才多艺且剑术高超的人间尤物,就是为有朝一日能够对组织的计划有作用。
奉命潜入信陵君的身边,施展美色迷惑他,从而使他放松警惕和戒备,找出关于‘苍龙七宿’的线索。
‘苍龙七宿’正是一切的根源。
天之四灵,以镇四方,而苍龙代表的是东方,就是整个华夏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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