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艰难爬起,拉着周子凝的手摇摇晃晃朝村口跑去,眼前满是重影,身体左摇右晃,像一个喝醉的酒鬼,即便如此,六脉武者的身体依然比普通人要强悍的多,周子凝感觉自己的手腕是被铁钳夹住,痛的她几乎要叫出声,而林初的速度也远超她能承受的极限,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快要断气。
“慢一点,慢一点······”她在林初身后苦苦哀求,但前者仿佛已经失去了听觉和及时反应能力,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执行任务的机器人,而这个人物就是把周子凝平安送回家——在追兵到来之前。
入城之后,林初这样粗暴的动作被城伪当成了强抢民女的纨绔,上前制止,却被林初一巴掌扇飞,撞到一旁的墙面上,失去意识,另一名城卫见势不妙,赶紧寻求支援,新赶来的增援都赶不上林初的速度,因为担心伤到“人质”,没人敢使用火枪,不久,林初与周子凝的身后多了几十个警事司的追兵。
“如果队长在就好了,副队长,你知道队长为什么离开吗?”一人拿着火枪追在林初身后,气喘吁吁,举枪几次也不敢扣动扳机。
“队长今天早上突然辞职,”南门晋的副官冲在最前,气息比其他人要均匀,但依然追不上林初的步伐,“我问了司长,他只告诉我队长已经离开广安,其他的都不肯细说。”
“他······他到底要去哪,我们已经被他遛了十几条街了,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不论他去哪,在警事司面前强抢民女这种事肯定不能饶恕。”副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副···队长,你说那个···女孩为什么不抵抗啊,连求救声都···没听见。会不会他们···本来就认识,我们,是不是···”一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无法正常说完。
副队长回头看了看快要翻白眼的警员:“你现在都快喘不上气,更别提那个姑娘了,别说求救,估计再让那个绑匪这样拉下去,人质还没被我们救出就断气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朝着周府的方向去了,兵分两路,你带一半人绕到另一条街上堵住他的路线,我带人继续追。”副队长回头吩咐。
手下应答之后,浩浩荡荡的警员们分成两波,一波拐到了前往周府大街东出口的捷径,另一批则随着副官继续追逐。
副官预料不错,林初确实拐进了周府所在的大街,而在林初冲进街道的同时,早先分出去的一匹警员已经从另一头冲了进来,而在林初身后的是副官带的一批警员。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赶紧放弃抵抗,放下人质!”边跑边大喊,声音穿透整条街巷。
而林初却没有丝毫动摇,速度不减,朝着街心而去。
“跟我冲!抓住他!”另一边的带队警员对手下吩咐,“他已经插翅难飞!”
在周府大街的街心,林初停下,周子凝单手扶着膝盖喘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刚才的奔跑已经榨干了她体内的所有氧气,虽然她的眼睛依旧睁着却只能看到一篇雪白,耳边隐约听见有人大喊,但更多的还是缺氧造成的嗡嗡声。
“咚咚咚······”
林初一手抓着周子凝的手腕,一手猛烈急促敲击周府大门,声音贯穿整个街道,让两边的警员心颤,他像是要把大门砸烂一般。
如同巨鼓奏响的敲门声并没有吓退两边的追兵,几十警员分成两拨,像涌向中间正在敲门的林初。
鼓声越来越急促,警卫的脚步也愈发迅捷,像听到了战鼓冲锋的猛士。
他们就像两拨蚁群,而林初则是路中间的一块放糖,如果被他们碰到,方糖将会瞬间被淹没。
与其说是敲门,急促而震耳欲聋的声音更像是宣战,一个人向整个周家宣战。
终于,在蚁群吞噬方糖的前一刻,满是铆钉的巨大红门开了一条缝,只够一人通过,也只走出了一人,林初最后一下敲击的动作没有落下就被那人单手抓住了手腕。
林初看了他一眼,眼中布满血丝,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你又欠我一个大人情。”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某个终极人生任务,眼睛翻白,身体一软,晕了过去,周仁任其倒在地上,周子凝因为失去了林初的钳制,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这么长时间,他终于勉强缓过气来。
周仁踏前一步,抬起周子凝被攥得紫青的胳膊,眉头皱起。
左右人群在距离周仁一两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就像在方糖四周倒了一圈醋,人头攒动,却无人敢上前。
十几秒后,副官似乎才想起在这群人中,自己的官衔最高,上前一步行礼问好。
“这是怎么回事?”周仁问道。
副官指着林初说道:“此人强行拉着这位姑娘闯进广安东门,城卫怀疑他强抢民女,于是拦截调查,但此人不仅抗法不从,还打伤城卫,请问这位姑娘和周大人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
四周警员听这话纷纷议论起来,窸窸窣窣,像风吹过林叶,没人敢大声说话。
副官惊了一下,他知道周仁有个妹妹,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被拉得满城跑的女人竟然是执政官的亲妹妹。
“那这就不是强抢民女?毕竟都送到人家家里来了。”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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