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还挂在门把手上,但是没有上锁,或者说被打开了。
门外可以看见二楼大厅传来的微弱的光,应该是今天守夜的人的手电或是灯什么的。
我又合上了门。慢慢走回到我的垫子上。
开锁这个人是好意还是恶意呢?故意放走我?还是诱我出逃,然后劫杀我。
而且他要放我走还是放瘸子走呢?巨大的鼾声响彻在我耳边,我明白,肯定是放我走的,他这么大声音聋子也听到了,他肯定不知道锁开了。
逃跑的人肯定是会被认为是凶手的。那放我走的人是要害我?还是觉得我留在这很危险,宁可被认成凶手也得逃跑。
大山好像暗示我明天去先锋的事,那应该不是他。老白之前警告我不要逃,也不是他。
那只可能是阿权和和尚了。
我觉得和尚肯定是害我的。不然瘸子认凶手时候,我就可以脱罪了。
不过老白应该不会让和尚有钥匙,那这么说来,阿权会开锁,很有可能是他了。
阿权呢,如果瘸子没骗我,他投给了瘸子。那他就不在乎我这条小命,也是害我。如果瘸子说谎,阿权投给了我,他跟我有点感情,那真有可能救我。
就算阿权要害我,我总感觉他最多处于些利益考虑,应该不会杀了我。
还是跑吧。不跑也是被困在小黑屋到结束,甚至撑不到结束。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样至少生命是没问题的。
我背好背包。蹑手蹑脚走到玻璃门前,准备再次推开门。
“我建议你别跑”
鼾声停下来了,瘸子用清晰的声音跟我说。
“你,你装的?”
“出去了,凭你的能力你肯定活不了”
“不劳您费心了,你要么一起走,要么就闭嘴”
我自己也有点蒙,我怎么会想到让他一起走。当时没经过思考就顺嘴说出来了。
瘸子没再说话。
我小心打开门,站到门外,再轻声合上玻璃门,我小心松开门把手。
这时玻璃门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吓得差点喊出声音,那人影正是瘸子。
“你他妈有毛病吧”,我小声吼着。
瘸子就那么盯着我,半天没说话,我刚准备离开,他突然开口,“我们组的信号弹在帐篷里的床下面”
我看了瘸子,他是在给我活路吗?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不会真是替我顶罪的吧?不过我没杀人啊?
而且信号弹放床下做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
这时瘸子又回到屋里,我也没敢多停留。小心溜到二楼后面的安全通道,楼道很黑,我缓慢移动,生怕撞到门,搞出声响。
这时我已经摸到安全通道的大门,我小心推开它,即使已经非常小心了,还是搞出一些嘎吱声。门仅开一个小口,我便把身子挤了进去,然后再小心合上门。
楼道是彻底的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一股灰尘的味道。我用脚小心探着向下的楼梯,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楼,好在楼梯没什么破损,我很快走到一楼。
一楼安全通道是开着的,我站在通道门口。我能看见远处的商场正门透着微弱的月光。二楼的守夜人的灯光也在我的上面照耀着。
我沿着一楼大厅边缘,缓慢移动到守夜人可见的边缘。我离大门还有二十多米,而在这个距离内,守夜人如果正好往下看,是能看见我的。
接下来就是赌了,反正最后也得破门而出。我掏出手里的短刀,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悄悄一步一步走下正门。
出奇的顺利,我站在门旁,摇了摇肩膀,对准一侧的玻璃,再次深深吸了几口气,用力撞了上去。
一声轻轻的闷响,就像往墙上扔了一个小土包。正门没有一丝反应,就那么前后晃了晃。
这玻璃,这么硬?
二楼大厅灯光摇晃了起来,看来是守夜人提起了灯源,要看向一楼了。
遭了,往回跑也不赶趟了啊,再搏一次吧。我又重新提气,用尽全身力量撞向门玻璃。
咚。
好像玻璃在嘲笑我一样。
这时二楼的灯光已经照向我,我刚才撞玻璃那一幕应该也被看见。
看来我要尴尬在这了。我抬头看向守夜人,是老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似乎也没有要下来抓我的意思,也不想跟我对话,就站在那里,拿灯光照着我。
是要看笑话吗?
我的眼睛受不了照过来的的光,便低了头,在月光和灯光照射下,我竟然发现门没有锁。
我赶忙一下打开门,人一下窜了出去。我关上大门的时候,看向了老白。
他脸色透露了一种无奈和一种描述不出来的表情。
那种表情我没法用语言描述出来,但是我见过,就是那种在追悼会上跟死者告别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门关上便转身跑开了。
淡淡的月光照在街上,一片死寂。那种死寂你在城市里是无法感受到的。没有任何活的东西在移动,也没有任何死的东西在移动。
整个城市都静止了,只有黑暗在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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