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学,夏言并未行动,想必是在休眠,昨日这人整顿了大量包裹,有许多衣衫与木制结构,耗尽了昨日,凌晨才睡。
稍微耽搁几分钟,让白叶先行,他实在不想与这个小朋友有太多的交谈,这很费力气,而且这小朋友讲得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碎话,可以忽悠,但一定要有结果,这就成了传说中的低效率交流。
进入教室,同桌还在,一切正常,一上午过去了,并无老师找到他,就好像逃课并未发生,又或是这些老师根本不在意这么一次小小的逃课。同桌还是原来的同桌,哪怕就是按照原来的线发展,最终颜值依然不可能与白叶匹敌,这倒是遗憾。
白叶那条路不好走,十一二岁的人讲话呆蠢,这很正常,多数人倒回去,不仅是十一二岁,哪怕是二十一二,很多话讲得也都有问题。白叶是典型的一问一答式人物,尽管有时她什么都答不出来,但她还是会接上一两句车轱辘话,这就很麻烦。
与白叶同行,十年之后她从二级毕业,尽管当前身躯存在着较大年龄差,但好像也不一定是要往那个结果奔赴。说起一生之人的选择,现在还为时过早,而且白叶怎么看也不像是可行的选项,哪怕“祕”有意增多这人的分量,他也未必会如此选择。
这一上午有许多凝望,看着那些极微分子组成,再看看眼前人,命运固然清晰,但无太多联系,那是他人命运,与自身有何关联?能稍微窥视一点点命运痕迹就不错了,要想支配他人命运,那绝无可能。
午时,归去。夏言已经准备好了午餐,目测应该有十倍平均水平。他稍加思索,这午餐好像是夏言自费的,而且他一上午都无课?回想起昨日打开白叶的包裹,杯勺碗筷竟然足足有十几套之多,看来也绝不是小户人家。于是今天中午用的都是白叶的碗筷。
白叶回来得稍晚一些,她今天穿的是草莓格子圆领无袖连衣裙,乍一看像是七八岁小朋友穿的那种,实际上确实是。讨论白叶的穿搭是否规矩,这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白叶并不考虑这些。
午餐的味道还过得去,这样的消费这样的结果算得上是物超所值,只是不知道夏言到底费了多少功夫,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如果这一餐中倾入了太多的厌倦与恶意,那情愿不吃这份“物超所值”。
看夏言脸色,似乎还不错,只是这人的脸色一直都如此,只能做参考,不能做答案。既然对方是如此表情,那也不必再多问“感觉如何”,顶着这样表情的人只会按照他的表情作答,这是许久以来的惯例。
白叶在食用午餐的时候十分安静,这样的时候并不多。最先离开餐桌的是白叶,她走入客厅,侧躺在最中间的沙发上。然而在这之前她还不忘取出那本极其华丽的书当枕头。之后结束进餐的是夏言,他简略地收拾了一下碗筷,开始洗锅。
他觉得这位夏言怎么有点像保姆呢?这些事分明无利可图,是“祕”的意思,还是说夏言真的乐意于此?难不成这真是一个好人,只需要给他提供住宿,他就完成了保姆都做不到的事情?
保姆烧制一日三餐都还要给生活费,虽然夏言早上起晚了但也算尽责,这么看来把夏言理解为保姆反而不合适,那像是一个新晋的家庭成员。同为“祕”的仆人,若说是一家人,也不算牵强,但现在总是夏言在做什么,他却做不了什么,因此有些过意不去。
午餐结束,他走到沙发旁,白叶已经闭目,至于是否真的睡着不可细分。尽管空调的温度十分合适,但他还是拿了一条床单丢在白叶身上。
他心中暗想,怎么说也是十一二岁的人了,却还不太在意男女有别。那么,这么一个人承担的是怎样的家教?是挥霍无度且极端自由?这也是一家之人应该有的相处方式吗?
他想多知道点什么,特别是现在持有永恒棱镜,所有答案都不再隐藏,但这没有意义。如果使用永恒棱镜,那这就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分解成了彼此离散的物质,这不礼貌,也无必要,既不公平,也不正义。
他不打算在能完全解析并融合那些离散物质之前对已有的生命体使用这种能力,除非真有什么迫不得已或者心有所恋的特殊情况,不然这种损人损己的事情还是应该少做。
一个学校评断一个人,可以根据分数,偶尔看看态度。一个企业评断一个人,可以根据业绩,但要考虑亲疏。一个社会评断一个人,无非就是施予与拥有。一个国家评断一个人,也是这么回事。
这都是把人分解了,而且还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分解,这很人性化,至少不会那么有冲突感。这完全规避了“不礼貌”,因为彼此皆如此对待,已经无所谓了。这是已有的局限,如果不能更改,那就不必更改。
手持永恒棱镜,倘若还是只想知道这人昨天干了什么,那这就太投机取巧了。真要看一个人的过去,那务必要看全部,真的要看一个人的未来,那一定要看所有,然而,永恒棱镜能不能看未来,这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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