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白天的阳光散去,本来有些暖意的天气又寒冷下来。
平安客栈门口,蛮虎和白叔穿着厚棉衣点了个火炉,两人围在火炉旁借着亮儿唠嗑。
蛮虎脸上飞髯,与老虎有三分相似。白叔脸色白净,像个书生文人。
白叔摇头晃脑的说一句:“这帐是不用算。”
蛮虎笑着接道:“这堂也不用跑。”
“我菜是还得烧。”大牛端着一大锅煮好的花生米,热气腾腾的端到门口,也捡了张小凳,和蛮虎、白叔一起拨花生唠嗑等元凡回来开晚饭。
大牛皮膜坚硬,有沟壑,显得黝黑强壮,是个干活的好把式,烧的一手好菜。
等着大牛坐好,白叔先开口:“这天快要下雪了,以后估计生意更少了。”
说完,白叔从怀里摸出一把扇子,大冷天的给自己扇着风。
蛮虎笑了白叔一下,咽下花生:“可不是咋的,上个月就几个老顾客捧场子,要是再下大雪,路给人一封,嘿!真的就一个都没有了。”
大牛也吃了些花生,感慨的说:“朝廷给西辽郡的物资和政策都优待的很,可是西辽郡人是越来越少,不说了,你们要酒么?”
白叔和蛮虎齐道:“当然,来点米酒。”
大牛站起身,哼次哼次的跑去沽酒。
天色完全漆黑了,今天天气不好,云多,到了晚上,看不见月亮,让人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平安客栈门口的火炉散发着微弱的火光,照应着两道身影。
白叔和蛮虎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不一会儿,大牛拿来一小坛米酒,手上还抄着三个小碗。
“酒不多了,你们悠着点儿。”大牛放下酒坛,分好小碗,自己先舀了一碗米酒。
“嗨。”蛮虎打趣,“哪次不是你喝的最多。”
白叔附和的笑了两声,然后低沉着说:“随便喝吧,我们应该也快被征召了。”
蛮虎性子急,一拳头砸了一下门框,震落些许灰尘:“奶奶的,这虫族安静了六年,这两年怎么又闹腾起来了,今年每个月都征召,再征召下去,整个西辽郡就可以宣告解散了。”
大牛咕嘟灌下一口米酒,又嚼了两粒花生米,无奈的摇摇头:“我们修为尽废,被征召是战场也就是看守城墙、运输粮草,存活率不低,有一半的存活率呢。”
白叔停下扇子,表情凝重:
“我倒不担心我们,毕竟死战场上也算是不枉此生。倒是掌柜的,现在才开始修炼,以后上了战场,性命难保啊,就算他天资聪颖,可惜这么短的时间,也是无用。”
说完,白叔摇摇头,也舀了一碗酒灌下肚去。
大牛也沉默不语,一碗接着一碗的灌着米酒。
平安客栈门口忽然安静下来,三人围着火炉坐着,一言不发,无声的嚼着花生喝着米酒。煤炭忽暗忽明,暗红色的煤炭上方的火焰呼呼的响着,让气氛愈加沉重。
“下雪了。”
白叔坐在门槛外,感觉寒风中有些坚硬的东西打到他脸上融化开来。
三人抬起头,看着雪花随着寒风急嗖嗖的飘落,齐声叹了口气。
酒喝完了,煮花生还剩下不少,蛮虎忽然嚷道:“没酒甚是无趣,不吃了。”
大牛起身:“我再给你温一坛米酒,最后一坛了,还想要得等十里铺的王伯再酿几个月。”
白叔好奇道:“王伯他们家不是专门酿酒开酒坊么?怎么会买不到酒?实在不行,我把自己的佩剑当掉,反正短时间用不到,不如换些银子买酒喝。”
蛮虎在一旁忽然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王伯家四个儿子全都战死,两个女儿嫁到远方,他婆娘去年生了恶疾走了。上次我和大牛去买酒,只有王伯一人步履蹒跚的又是酿酒又是收钱,气都喘不过来。偌大的百年老酒坊,眼看是要断了传承。”
“诶。”
又是一声齐叹。
平安客栈门口,白叔忽然说到:“平安客栈,可真是要不平安了。”
“可不是咋的。”蛮虎坐累了,蹲在火炉旁烤火。
大牛热好米酒回来,三人又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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