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了一阵,尽量避开沙暴中心,若不是大哥死命的拉着我,我真觉得自己也要上天了。有好几次,感觉身体离地,飘了起来,暴虐的风沙砸落在身上,擦得皮肤生疼,竟是连头发都被扯得笔直,在头顶上方抽风似的抖动。
太艰难了,比老牛拉车还要艰难,每往前爬一步,就仿佛被拖着向后移了两步,眼看着那处沙丘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捂着口鼻的那件衣服忽然就被卷走了,眼睛被吹得睁不开,还吃了一嘴的沙,赶紧腾了只手去捂脸,一个不小心,居然真的飞了起来。
大哥在下面歇斯底里的叫喊,风沙太大,我听不清。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拧成一股麻绳,在沙暴里、在飓风中,不停的摇摆。
痛是难免的,可我不敢挣扎,即便挣扎了也没有用,只能用袖子死死地捂住口鼻,勉强保持呼吸,身体便跟随着沙暴的节奏一起肆虐着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
值得庆幸的是,我在天上没有撞击到大哥的那辆吉普车,不然就真的悲剧了。
话虽如此,也依旧被细密的沙石搅得筋疲力尽,意识渐渐模糊,只能保持着最后一丝神智——
无论如何,双手绝对不能脱离口鼻!
风渐渐地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的概念有点模糊。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被松软的细沙所包围,身体有了落地的踏实感。
好安静。
什么也看不见。
不同于白天似乎要把人头皮晒裂般的燥热,我被冻醒了,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空旷的黑夜里独独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我还活着。
没有被沙暴虐死。
两只手依旧紧紧的覆在口鼻之上,隐隐有些酸痛,确定沙暴已经结束之后,才敢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了下来,吸了一口沙漠晚间的空气。
凉丝丝的。
身上露了皮肤的地方基本上都被砂砾擦出了血痕,从头疼到脚,像被虫子咬过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
站起身,开始在沙地里漫无目的的行走,一边呼喊着大哥,期盼着他就在附近,能听见我的声音,应我一声。
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茫然的站在一处沙丘上,环顾四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