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边城县草原站碰到畜牧站副站长闫永昶,他不仅帮着贺录从刘一守站长那里给讨要了些草籽,而且那天中午还在醉三边酒楼请了客。请客的时候纪雨凡也在。这个纪雨凡和闫永昶两人既是高中同学,又是大学同学。高考的时候一起报了省农校,一个选了农学专业、一个选了畜牧兽医专业。
那个时候大中专毕业后国家还包分配,他们毕业后一个分配到了畜牧局工作,一个分配到了乡政府工作。
白于山的人也怪,说是厌恶黄土,厌恶农村,可他们大都口是心非。这从他们自己所学的专业上就能体现出来。不论是白于山也好、毛乌素也罢,大多农村的孩子在选择自己的大学目标时,总是离不了农业、畜牧业、林业等这些他们的父辈,以及他们父辈的父辈们相依为命的那些专业领域。也不知这是黄土坡孩子们的情愫呢?还是他们的骨子里就难以剥离那些养育了他们的源泉。
自从那次醉三边酒场散后,贺录和纪雨凡也成了朋友。或许也说不上是朋友。总之,在红柳乡贺录一有什么事,都会想到去乡政府找纪雨凡给自己出主意;而纪雨凡每获取到对农牧场有政策扶持的动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贺录,让他主动抓住机遇。
也许这正应了边城县组织部长苟富贵常常说的一句口头禅:“握十次手,不如喝一次酒。”
正是那次酒场上,让纪雨凡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贺录惺惺相惜起来。他感觉到贺录诚恳踏实,贺录对纪雨凡的印象是热情豪爽。老同学宋建利的茅台酒就和一个伶牙俐齿的媒婆,生生地把他俩给牵到了一起。
当然,主要的还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客观因素,纪雨凡与贺录对眼。
前几日,纪雨凡电话里告诉贺录说,县政府刚刚下了一个文件,要求各乡镇摸排上报1到2个有养殖羊子意向的农户,最好要形成规模,上级有一批专项补贴资金扶持。因为纪雨凡在红柳乡分管着农、林、水、牧口,所以县政府的文件他是第一个看到的。而他看到文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贺录的久旺农牧业发展有限责任公司。他问贺录是否有这方面的想法,如果有的话要他到乡政府找自己填报一些表格和申请。
贺录正求之不得呢,遇到了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怎么能不乐意呢。
可是,接到纪雨凡电话的时候,正值贺录在荒沙中补植树苗,白天晚上都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出一点时间。看到地里的苗子被流火的骄阳炙烤着,迟种进地里一会都可能影响成活率。而此刻又雇不下多余的劳力。于是贺录电话里把情况告诉了纪雨凡,说等这两天忙过之后再到乡政府找他可以吗。
听了贺录的回复,纪雨凡告诉他只要有想法就好,申请和表格迟几天都无所谓;反正县政府的文件要求时间还来得及。
好不容易把调回的树苗都补栽好,贺录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迫不及待地赶到红柳乡政府去撵纪雨凡。
贺录不知道,马上要进行县乡换届了,这一天正好县委组织部苟富贵部长亲自带队到红柳乡研判领导班子呢。
组织部昨天就电话通知了郑爽乡长,说苟富贵部长今天到红柳乡考察研判班子,为下一步人事部排打基础。接到电话,郑爽连夜召集班子成员们开了会。
乡党高官纪永强依然在外看病。都快3年的时间了,边城县委也没有说免去他的党高官职务,也没有宣布让郑爽暂时主持全盘工作。郑爽就是在纪永强这个“名誉书记”的领导下尴尬地开展着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说,属于“夹缝生存”。
当然,红柳乡的干部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早就从认识上把郑爽当成了自己的“一把手”。按照常理,这次换届纪永强肯定要被免去红柳乡党高官的职务,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而郑爽能不能顺利接任,就看这次苟富贵的考察和研判了。
昨晚在会上,郑爽直截了当地统一着班子成员的思想:“同志们,又到了换届时候,县上要进行人事调整。我们红柳乡也面临着一系列的变动,为了保证大家正常调整,我认为我们班子成员首先要把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出,拧成一股绳,才能达到我们预期的目标。”
郑爽口里所说的“预期目标”是什么,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的很。他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大家一致推荐他转任党高官,然后论资排辈,大家依次对号入座摆正好自己的位置。
听了郑爽的发言,乡人大主席张占录按照目前自己在乡镇领导班子的排名次序,首先主动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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