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张恒!”陈辉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他边说着,边看向了卢晓祯离开的方向,抬腿欲追。
“我听许总说,明天凤凰就来上班了。”张恒提醒道。
“我知道,”陈辉挤出了个怪异的笑容,“谢谢。”
话音落下,他就往卢晓祯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连一声离开的招呼都没有跟张恒打——他终于决定要将埋在土里的头拔出来!
在电梯门前只等待了三秒,他便禁不住内心的煎熬,选择从旁边的安全通道飞奔下去,而他工作的地点甚至在十三层——那种期待、担忧、兴奋混杂的复杂情感在他的体内喷涌,如果不能从某种渠道释放出来,无异于一场酷刑!
楼道里,脚步击打在地板上的“咚咚”声回荡在似乎永不见底的楼梯间,显得格外响亮,而脚步声响起的频繁与分明,在有心人听来,或许更像交响乐中,暗示即将达到高潮的激昂鼓点!
“砰!”
一楼安全通道的大门仅一下便被陈辉奋力推开。
他气喘吁吁地冲到大厅里,看着来往的同事或用奇怪、或用猜测、或用漠然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其中绝大多数人,陈辉的所有了解仅仅是他们的姓氏,而剩下的人,他甚至在打招呼的时候,都只能点头示意。
他看着公司门外的来往行人,不知卢晓祯出了公司后,到底是往左还是往右跑去。
而在他的视野之中,路过了一个个还算熟悉的脸庞,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卢晓祯的行踪——那会引来多少猜测与非议?
但他明明,刚才在办公室外都下定了决心啊!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便好像大山挡在面前,深知愚公的坚持若非有天神相助,不过是一种异想天开的冲动和极度无知的举动,又怎会做出移山的愚蠢行径?——唯一明智的选择只能是放弃与自艾。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给路凤凰打了电话;而在等待接听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与讽刺——他在最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能寻求安慰的人,竟然是路凤凰!
“喂?”
“凤凰,是我,陈辉。”
“……有什么事吗?”
“呃…没,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你……晚上吃什么?”
“我准备在外边随便吃点。”
“不在家里做吗?”
“不,我今天出去玩有些累,不想做饭。”
“哦……”
“怎么了?”
“嗯……你明天就要上班了,w.uknshm所以我想,为什么你今天不在家做个饭呢?——咱们可以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啊!”
“……”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似乎在考虑,却也给了电话这头的陈辉没来由地紧张,就好像男孩表白后,等待心仪女孩回应时的心情。
“不,我还是太累了。”
“那就这样吧。”
陈辉的声音转瞬便冷了下来,他挂掉了电话,脸色十分难看。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忽地长长叹了口气,眼睛睁开,正好对着大门,下一刻,他蓦然呆住了。
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从大门处失魂落魄地出现,眼角似乎还残存着泪痕,那女孩看见陈辉,登时“啊”地惊呼出声,然后脸色一定,似乎在强忍着某种涌动的情绪,一步一步,虽有些摇晃,却仍是坚定地朝着陈辉走来。
卢晓祯!
陈辉抑制不住的狂喜从心底爆发,跑到了卢晓祯的面前,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在这时,只听卢晓祯强装平静地颤声道:
“辉哥,我准备辞职了。”
陈辉闻言,竟一下慌了神,他看着卢晓祯脸上信誓旦旦,眼中却挣扎不断的样子,心中大概是怜惜之情忽起,竟一把抱住了卢晓祯,在她耳边私语道:“一起去吃个饭吧,边吃边说,先别急着做决定。”
天呐!这一刻,他竟然又开始庆幸起刚才路凤凰坚持着在外吃饭——这免去了他多少麻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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