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在同卢晓祯共进完晚餐,回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上了运动服,到户外跑步锻炼——他要庆祝一下今天他在人生路上又迈进了一步;而除了健身,他便想不出任何其它的娱乐活动了——这已成了他回家后的习惯。
而至于他迈进的这一步,到底通向何方?
他猜测应该是快乐。
因为他现在就很快乐,而快乐的尽头,除了更为快乐——那或许可以用类似于“幸福”、“美好”等其他更高级的词汇来形容——还可能是什么呢?
陈辉走到沙发前,看到了他的西装和压在上面的手包,才记起来他忘了把西装叠好,再放进橱柜。
他耸了耸肩,心想:这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他就满不在乎地走开了。
他走到卧室,打开衣柜,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便转身去到浴室里冲洗。
这期间,他当然看见了床上醉醺醺的路凤凰,不过,他只是皱了皱眉,撇了撇嘴,摇了摇头,做了个决定,便没再管她。
他决定今天晚上就睡沙发。
他可不想跟一个满身酒气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况且,他也受够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他的后背最近不知怎么,老是隐隐作痛;他怀疑就是那张床的问题——他读过这方面的文章,文章上说,软床无法给人良好的支撑,因而会损害脊柱,引起背痛。
他当然也毫不诧异,为何在睡了六年多软床后的现在,才感觉到间歇性的背痛。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看,当千里之堤并未溃堤的时候,你其实很难察觉到问题的所在——当人惊叹于堤坝千里的宏伟时,谁还会在意堤坝上微不足道的小蚂蚁呢?
腾腾的白色水气从浴室门底的缝隙,不甘心地钻了出来,逸散在空中,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伴着浴室门内,传出来的“哗哗”流水声的舒爽呻吟声,便好像某种矛盾的真实——虽然同处一个地方,有的人享受,有的人却想要逃离。
不多时,陈辉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浴袍,满脸的放松与满足,他的脸被热气刺激,因而变得红通通的,仿佛一个正熟的苹果。
他坐到沙发上,感受着无边的疲惫涌进骨髓,但他一想到今天与卢晓祯发生的一切,他的神经便持续兴奋着,就像紧绷的弦,稍一拨弄,便会用极为持久的颤动,来给予他一波又一波的快感。.knsh.com
这种身体的疲惫与神经的兴奋,仿佛水与火的碰撞,陡然迸发出来,竟似乎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令他有些痴迷起来,同时,也给予了他更多的灵感。
因此,当他不知不觉间,把眼帘一点点盖死的某一刻,忽地圆睁开来,“咚咚”地快步走到书房,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本子。
他在那首一直未完成的诗的下面,补充了两句:
“
那是
一团火,一道电,一声雷!
炙热到燃烧,刺目到灼魂,惊动到战栗!
融化了腐朽,普耀了麻木,震颤了精神!
那是剑般的欲,是刀般的怒,
那是燃烧成烬的黑,是以血作画的红。
”
这首诗仍旧没有写完,但陈辉却远比上次写时,更为确信着,自己一定会将它完成,而且也相信着,其必是篇惊世之作——那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接着,他便像不知疲倦的机器,又开始动笔记录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从早晨他充满期待的醒来开始……
他就这般写着,一直写到了凌晨两三点,最后在不知哪一刻,头忽然重重地锤了下去,“呼呼”地睡着了。
后来,他关于这一夜,他洗完澡后的大部分记忆都很模糊,唯有两点记得尤为清楚。
其一,就是他补充的两句诗;而其二,便是他终于想好了他正写着的作品的名字——男人梦。
哦,你难道能否认,像卢晓祯这样,关心着男人、奉献着男人、拯救着男人的女人,不正是男人的梦想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