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没有在美丽尚存的这段时间内,锻炼出能人所不能的能力,那她亦将如方仲永一般,泯然众人矣——“众人”,从来都只能随波逐流,难以把握住自己的人生。
更何况,她已经在美丽中蹉跎了将近七年,哪敢再懈怠半刻,抑或忘乎所以半分?
她把包合上,接下来的动作亦麻利了几分。
她雷厉风行地穿好衣服,踩上高跟鞋,在梳妆台前,化了个干练的浅色妆容,便拿起包准备出发。
临出门的时候,她路过了书房门,随意地朝里瞥了一眼,才发现陈辉正坐在椅子上,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她一愣,按捺不住好奇,走进书房,将书桌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书桌上,在深埋书桌的陈辉头的右侧,有一枝精美却风干了笔尖的钢笔,钢笔的旁边是它的笔帽;陈辉的头的左前侧,则静静躺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那个路凤凰当时匆匆只瞥了一眼,却勾起了她巨大好奇心的黑色本子!
路凤凰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熟的陈辉,接着拿起了桌上本子。
她将本子甫一拿在手上,本子便自然张开,好巧不巧的,竟然就是当时她看的那首诗的一页。
她看到黑色本子的那一页上,又多了两句诗。
透过那诗句,她似乎能感受到一种仿佛枯木逢春的激动心情,便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引得了陈辉这般变化,于是自然而然的,她将本子翻到了第一页。
那便是另一首动人的小诗了。
路凤凰一页页翻去,嘴里也早就不在哼唱曲子,她的表情十分有趣,似有点诧异又似憋着笑。。
当她看完本子上写完的最后一字时——那记录的正是昨天的一切——她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来。
她的笑声爽朗而无所顾忌,w.uknshom便像看到了一个滑稽的电视节目,所幸陈辉此时睡得正熟,没有被这笑声吵醒。
她终于知道这些天来,在陈辉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却没有一丝羞怒或气愤,甚至连失望都没有,而只是仅仅觉得好笑。
既荒唐又讽刺地好笑。
她把本子合死,再看向熟睡的陈辉时,不禁可怜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她心里知道,她如果能看到自己,也会用同样的眼神看自己一眼。
然后,她想了想,觉得如果陈辉发现她看过日记,知道了他其实同样不堪的境况,八成会觉得难堪与受挫。
这样的想法终促使了她把本子合死,再稍稍塞进到陈辉的额头下面——不论怎样,她与陈辉生活了那么多年,如果可能,她还是希望陈辉能感觉好些的。
接着,她表情一正,又回到了利索干练的姿态。
她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地往外走去——毕竟,滑稽的电视节目只是给无聊生活以调剂,人却不能沉溺其中,因为生活还得继续,而人生,也需要拼搏才能不至于饿死。
在她走出书房的时候,她最后向里边看了一眼,在这一眼里,她发现电脑旁的橱柜,其最下面的一层被推开了小半截——她早就忘了那一层装的是什么东西,因为实在是太久没有打开过了,可又为什么如今会被推开了小半截呢?
就像……就像是被人从里边拿出了什么东西,而后随手推进去,却没有合死一样。
“哦,那就是陈辉的本子存放的地方吧……”
路凤凰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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