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的卧铺大巴坐了十个小时,凌晨四点到的北京,尽管这么早,北京的汽车站依然有好几辆车在拉客,因为这时也没有其他交通工具可坐了,我们五个人只好挤进了一辆车里,勉强还坐下了。
刚到北京时天还未曾下雨,只是有些凉爽,走着走着玻璃上落上了雨点,雨不算大,但是和老家的绵绵细雨比起来北京的雨的确要显得粗狂一点,透过车窗发觉慢慢的能看见了东西,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海淀区,听司机师傅讲要开一个多小时,天也恰好在这一小时内破晓了。
一路上我爸和我二爷也就是冯永的父亲用拙劣的普通话和司机师傅聊得不亦乐乎,我和冯永则相对沉默一点,沉默也算是我们俩比较趣味相投的地方了。
我对北京的第一印象便是在这趟车里产生的,道路两旁随处可见裸露的电线,这种景观在我们那几乎是看不见的,也正是看到了北京这么多裸露的电线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们那的电线都是埋在地下的呀。还有就是一路上没见到高楼大厦,貌似北京的住宅都很矮,几乎看不见十几次甚至更高的楼了,根据我爸他们推测,或许是为了不抢天安门这样的古建筑的风头吧。除了这两点外再未发现别的特别了。
晚上的卧铺睡得并不舒服,这使我开始眼皮有点打架,再睁眼时已经到了传说中的无良学校了。
车子停在了大门口,这会儿天还没有完全亮,但一下车大门里面对着外面的石山上两个特别红且大的字映入了我的眼里,一下车就看见了“无良”两个大字,内心是有些兴奋的,我也终于要上大学了。我们从车上拿下行李跟随着冯永的亲戚往学校的大门里走,走了两步我忽然意识到这里似乎没有下雨。
进入门口向石山的右侧走去,便看到紧挨着矗立的几栋办公楼,我们进入了最近的一栋也是第一栋,这栋楼从门口的设计来看像是办公楼的主楼。我们把行李放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门牌上写着“招生办101”,我们来的太早了,需要再等一个小时才会有人上班,那个领我们过来的亲戚说,要不我们出去走走转转吧。我们跟着他走到了穿过走廊尽头的一扇侧门,原来方才门口的石山后面就是这个学校的操场,这栋办公楼的侧门也正对着操场的侧门。进了操场第一感觉就是操场比我们高中的学校操场要大那么一倍。
“怎么这么多垃圾呢!”这是我爸对操场的第一印象。这么大的操场几乎到处都是垃圾,到处都是卫生纸、饮料瓶、零食袋、烟头这些生活垃圾而且分布的很均匀,几乎每平方米都有那么几样垃圾,这样的景观我平时也是第一次见,这也是这个学校第一点让我惊讶的地方,也许大学就是这样的吧,我心里这样想的。我继续和他们一起逛了一会,但由于我还是疲惫,便准备自己一个人回到刚刚的办公楼里,因为我那的楼道里有座位可以躺。
我刚横躺着没一会儿便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猫叫声,因为这个时候整栋楼非常静谧,稍有动静我都能察觉,我起身,朝着猫叫声的方向看去,侧门缓缓地走进来一只猫。
这只猫是普通的花猫,这在我们那很常见,他看见我竟然朝我疾走了过来,只分明是一只野猫,因为这脏兮兮的毛色绝不是一两天成就的。倘若是在我们那边,很少有机会看见野猫的,因为他们通常会在你看见他们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你并且迅速躲藏起来的,也许这北京的野猫也是猫咪界见得世面比较多的吧。我看他不仅走到我身边来了,还冲我喵喵叫,我对猫语也只是浅尝辄止罢了,大概能听得出他是在向我索要食物,但语气并不是乞讨,也不是请求,而是一种命令的语气,他说:“你,现在,给我吃的。”我立马恭敬地从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并卑躬屈膝地双手递到了他面前:“请慢用!”。他熟练的用嘴将火腿肠从我的手上叼在了地上,并用嘴一边拆掉包装一边吃,看他的吃相不难看出他是喜欢吃火腿肠的,或许他经常吃吧。我在他用餐的时候摸了摸他,丝毫不影响他的食欲,我们家养的猫我很难摸得到,每次想摸总是要先想方设法地先捕捉他,好不容易抓到了摸了几下还是会被他跑掉,这里的野猫竟要比我们家养的猫咪还要温顺,这我也是第一次见。
一根火腿肠很快就吃完了,不过我也摸爽了,一根似乎足以满足他的胃口了,地上的火腿肠包装的碎片他也挨个闻了一遍,以确保没有剩余,且并没有朝我再要了。毕竟初次见面我就动手动脚已经很不礼貌了,见他要走,我也并没有挽留。用完餐的他走路的步伐很悠闲,似乎他也明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道理,走在办公楼的长廊里有一种老虎巡山的感觉。我捡起他用完餐剩下的垃圾并帮他找了个垃圾桶扔掉,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到他了。
我从未想过我到这个学校第一个认识的会是一只猫咪,这是一件让我兴奋的事情,让我更加期待我的校园生活了。
不一会天就完全亮了,这时我爸爸他们也回来了,冯永他们家的亲戚也打着电话一起进来了楼里,并到我们落脚的这个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半分钟的功夫,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小伙子端着洗脸盆出来了,说先去洗个漱,让我们先进去等一会他,只见他一手端着盆,一手将白衬衫的衣角往裤子里塞,并径直向厕所走去。
他似乎是在沙发上睡了一晚,因为这个办公室里面并没有床。
冯永的亲戚也让我坐着等等,说他们过一会才上班,我们再等等。
几分钟后再见那个白衬衫小伙子的时候,已经换了个精神面貌了,他跟我们聊怎么来的,花了多长时间,要学什么,我们问他都有什么,怎么教的。大约聊了二十分钟,外边开始逐渐有了动静,能听到其他办公室门开合的声音以及走廊上皮鞋跟在地板碰撞的声音了。还未到九点,便又进来了一位同样穿着白衬衫黑裤子黑色鞋子的女性,她笑脸盈盈地看着我们并走到了那个白衬衫小伙子的对面坐下来。这个中年女性看着和我妈妈年龄差不多大,也是这个办公室的。她和我们说这几天有好多来报名的学生呢,这个办公司每天都有几十个新学生来报名,其他办公室还有上百的,原来这一层二十来个招生办公室是负责全国不同省份的。听她这么一介绍我们对无良学院的强大更加坚信了:这里的学生全国各地哪里的都有,而且现在是入学高峰期,因为学生高考完都纷纷过来了,有好多都是考上大学也要过来的。考上大学有什么用,学三四年出去还不是只能拿三四千块钱一个月,有不少还找不到工作,上我们这里出去都能拿两三万一个月。她的演讲比我大爷和冯永家亲戚讲的要更好听的多,我们得到的信息也更加全面了,现在我们已经完全确定这是个厉害的学校了,特别是她说:有的现在想来还不一定能来,我们也是有名额限制的。我们感到非常庆幸,因为我们来的算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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