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一轮皎洁明月高挂在树枝头。
侧屋柴房内,红衣李想与黑衣李茂平躺在用茅草简单铺成的地上,相对无言。两人虽男女有别,但从小到大的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以为常。
这间柴房虽是简陋至极,还会时常伴有漏雨透风,但对他们两人而言,这里才算是他们自己真正的家。平时压根就没有人会来,也没人愿意过来。所以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发泄自己的不满和不快,无须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吃了一顿鞭打责骂的李茂,自然睡意全无,眨巴着双眼望向前方房梁。突然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不服气的大骂道:“今天真他娘是撞邪了!”跟而一拳重重砸在屁股下的茅草席上,“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奴隶也不会这样对我们啊!”
对于今天种种遭遇,他心中自是无法释怀,更别说理解了。不仅要煮饭,关键煮完还要挨揍,想想真是一肚子火。
原本侧躺着的李想随之也坐起身,一指竖在嘴前,示意禁声。小声提醒道:“你是白痴么?就算这里是柴房你这么大声还是会被他们听到的。”
“李姐~说实话,我真记不得之前所有的事了。但就因为煮饭口味不好,她们就把我揍一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这辈子就没如此窝囊过!我真恨不得现在摸黑进去把他们一家痛揍一顿,然后逃走算了!”在李茂意识中,根本不存在奴隶一词。满脑子都是简单粗暴的想法,例如一刀宰了她们,又或是直接揍一顿来解气。无论哪一种方法,总比现在只挨揍不还击的要强太多了吧。
红衣李想坐直身子,从茅草席下掏出一双编织到一半的茅草鞋,借着透过窗口木栏的银白色月光,慢悠悠编织起来,沉声道:“时机未到。我们两人暂时还没养活自己的能力。逃离这里,在这战乱不休的乱世当中我们凭什么活下去?最终的结局只会被活活饿死罢了。”瞥了一眼李茂,淡然道:“你想想你连我都无法击倒一次,真逃走你确定自己能活着吗?”
神经大条的李茂,自然不会去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只是气鼓鼓的双手抱臂,不愿再搭理眼前这个尽说泄气的话红衣少女。他赌气的一扭头,瞧着斑驳开裂的黄土墙,不甘道:“我算听出来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了。那我们索性宰了她们,然后就上山做山贼,要不就做些偷鸡摸狗的小毛贼也行!总比现在待在这里受虐要强啊!”
“李茂!!”
“恩?”黑衣少年扭头望向那厉声正色瞧着自己的李想。却发现她竟用极为认真严肃的眼神瞧着自己,不容反驳道:“你难道忘了?当初为什么你会选择练剑??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摆脱束缚成为一个人上人吗?难道你内心中真甘心当一辈子奴隶?又或是成为女子胯下万物?!”她的语气压抑沉重,像是积郁多年。
李茂瞧着一双充满极度认真严肃的眸子,心下登时一慌,咽了一口唾沫。只觉李想此时杀意迫人,身子本能向后一仰,似要避开。应承道:“额...好吧,我知道了。”接着话锋一转,“我前面都是开玩笑的!妈蛋!下午裆下被你踢了以后痛到现在!可恶!”说罢,便往后一倒,双手垫在脑后平躺在草席之上。
李想瞧着这个如同转性的李茂,随之嘴角向上一勾,似笑非笑。瞬间恢复成之前的语态:“唉~你这家伙,别装睡了,快过来帮我一起编下草鞋啊!喂!”
“去去去去!别打扰本大爷睡觉!”一个侧翻身用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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