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鸟九态,初始炎琥。
炎琥便是火鸟的雏形,其后经历八生八死,方才进化成不死不灭之态,期间稍有闪失,轻则退化,重则毁灭。
削皮挫骨,浴火重生,大般涅槃,世间万苦不过如此,区区尿液唾液又何足挂齿?
君莫忘似乎意识到这一点,起初,他发现那团烈火是在炎琥的喙角,随后又移动到羽冠,再然后到了利趾,到了翎羽,到了凤尾,烈火在每一个相对固定的位置上随着液体的流动而展现不同的形态,周而复始,循规蹈矩。
就算再笨,也知道那是一套……
对,是在向我挑衅。
少年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用心记住炎琥的每一个招式,然后再研究破解的法子。
火于喙角,由吐至喷,由喷至吹,由吹至射,招招猝不及防,招招一击致命。
那少年玩心甚重,你吐我便与你对吐,你喷我便与你对喷,你吹我便与你对吹,只是,当喙角射出火焰的时候,他却无法对射。
那道火焰快而准,准而烈,烈而绝,少年摸索了数日,也不曾想到破解之法。
风来,枯黄一叶,划在男孩的面颊,未留下半点伤痕,却把男孩带倒,男孩就势摔倒,重重地坐在地上,地上的碎石,在男孩倒地的瞬间,借势飞起,不偏不倚,正中授业老者的臀部。
老者正讲到精彩之处,岂料突然一声杀猪般的叫喊,疼得冷汗直流,吓得围观的孩童目瞪口呆。
这时,君莫忘双眸一亮,连连欢呼:“我懂了!我懂了!”
围观的孩子尚没从方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又被君莫忘的欢呼弄得瞠目结舌。
“你!你!你!再给我滚出去!”
老者压低声音,怒吼顽童。
他心里一直在疑问,为什么要说再滚出去呢?这两年来,顽童滚出去的次数还少吗?都快要赶上学习图腾的次数了。
男孩倒也不生气,一边往外走一边念叨:“谢谢张老!谢谢叶子!”
唉!老者一声叹息,这顽童已经彻底没救了,只可惜蒙西那五万青壮,至今杳无音信!
原来将“吐”、“喷”、“吹”连在一起便是“射”,方才先是叶子打在他的脸上,相当于“吐”的力道,随后身子着地,是“喷”的力道,击起地上的碎石,是“吹”的力道,打在张老的臀部,便是“射”的力道。
“嘻嘻!没想到不经意间就把炎琥的招式给破了!”
少年得意地笑笑,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他看不见的人。
随着招式的演变与破解,少年的口水越来越少,灭火的水准却是越来越高。
那炎琥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君莫忘在长进,它也在长进,而且长进得更快,大有万丈高楼平地起的势头,你道高一尺,我便魔高一丈。
烦!
真烦!
真是烦透了!
少年整天托着腮帮,目不转睛地盯着崖壁上的炎琥。
这几天,那团火的位置开始变得飘忽不定,那液体流动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数十倍,更为要命的是:炎琥的招式在变幻莫测之间再无规矩可循。
真恨不得一把火烧了你!
男孩气得牙痒痒,随手又猛拍一下脑门。
你傻吗?放火去烧火鸟?
别人看他神经兮兮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没有吐成口水而恼羞成怒呢!
就这样,白天,有炎琥的地方就有梦;晚上,有梦的时候就有炎琥。
君莫忘很少做梦,一旦做梦必然会大病一场,这自然是蒙西人对他大失所望的另一个缘由,他们只道是孩童体质问题,却不想他每一次大病,都已在鬼门关走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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