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事情重大我也不好立刻答复你,让我考虑考虑如何?”杨荣一脸真诚地道,杨志在一边急的两条腿好似扎了刺一般。直到杨荣一眼瞪过来他才老实。
“那,我先告辞来日在会”杨温面色失望,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好强求,毕竟他也看见如今天波府的模样。
昏暗的屋子里,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此时屋子里有两个人。送走杨温杨荣一言不发地招呼一声杨志便来到练武场旁边的兵器工坊,随手关了门,面色阴沉。
杨志有些忐忑,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不适感,他或许猜到杨荣不高兴的原因,但是他感觉自己没有做错。因此挺直腰身站在那里等杨荣说话。
“林冲呢?他在哪?”
“下了船他就迫不及待回到家里,船上有‘财货’我也不好走开,后来就不见了,直到前天我才打听到,他妻子被逼死,所以……可能……他就这样不见了”
暗中一声叹息声传来,似惋惜又好像是自责。良久杨荣声音传来:“算了,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强求不得”。
杨志也低下头去,或许自己当时在场就能帮帮他也说不定呢。
“那那些财物呢”
“哦,这个我在船上呆了两天,心里想着天波府,所以就把银子以及一些珠宝变换存入东京几大质库当中,做的隐秘保险不会有人发觉”。
“你怎么知道的就没人知道?”
“这个?”
杨荣心底里叹一口气,暗道:每个人都要有个成熟的过程,这事急不得,只是杨志私下决定,真不知说他有主见好,还是怎地,这边若不是杨颖二人早一步搞定高俅,他真不知回来后面临的是不是真要跑路的选择,要真要跑,那到时候银子还在质库当中,自己怎么办,被套住了。况且东京质库幕后是哪些人,自己一无所知,万一高俅有一份,自己岂不是……。
他不能责备杨志,因为事情是自己吩咐的,自己就要承担后果。
随后又聊起杨志认识杨温的过程,原来那日杨志在相国寺质库存了银两,换了票据转眼就听见外面有人打起来了,扒开人一看,原来一伙僧人在和一个壮汉对质,经人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人名叫杨温,乃是半年前与交趾军抗战,大胜而受朝廷诏安的杨温,杨志听了心中佩服,仗义执言,双方这才罢了,杨志随即邀请杨温一起饮酒,酒席间才打听到,原来杨温来京半年,盘缠早已耗尽,加之自己兄弟被朝廷晾在一边,心中气恼,可是又无计可施,只得变卖一些随身物件,哪里想到堂堂相国寺居然也是售卖场,坑起人来一点不含糊,先前进去当东西的时候左好右好,一旦想赎回来,换家质库,立马翻脸无情,还僧人,啊呸!
后来又说道和交趾的交战,那杨温虽然木讷,但是也是无人诉说,所以就对杨志讲述交趾人如何如何,自己当初如何如何,说着说着就聊到祖上,杨温骄傲拍胸脯自己祖上乃是杨家后人,杨志一听顿时一惊,他也留个心眼,默不作声详细一打听,原来杨温还真是杨四郎先祖的后人,随即喜形于色,两人又喝了不少。至于酒后杨志说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他赌咒发誓自己绝没有提一点银子的事。
杨荣没好气地看了杨志一眼,那么厚一叠交子票据,还用提?
两人在屋里嘀嘀咕咕,再出来已经下午时间了。
让杨颖收拾了见外房出来给杨志,把他欢喜的双手来回搓,看得出对于一家人接纳他真的是很高兴。
特别是眼前兄妹四人坐在一起,杨志更是高兴非常,甚至有点腼腆。
“杨大哥,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杨颖夹了一块肉递进杨志碗中,热情地道。
“哎……好,好,好你也吃,你也吃”杨志忙不迭地端起碗来,使劲往嘴里抛饭。
“噗嗤”杨倩儿一旁憋不住笑,笑了起来,杨志尴尬地一脸通红,轻轻放下碗,又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杨大哥,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杨倩一看杨志模样,赶紧出口道歉道。
杨志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说完虎眼浸满泪水,只是一直压抑着不让它流出来。
这一晚杨志喝的大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高叫:“自己有家了”一会儿又哭诉自己的家人,说起他的同年,说起他那被县令逼死的父亲,说起被占的田园。说起父亲临死握着他的手让他这辈子一定要当个官,不受人欺负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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