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点缀苍穹,好像离人很近,又好像离人很远。马车里杨荣面色较白,晕马车始终是他不敢触碰的痛。
“大哥,你怎么了”杨倩儿在一边看着杨荣面色不对,关心地问道。如玉般的手紧紧握着杨荣,神情紧张,一双大眼仿若会说话似的,让杨荣心中一暖。
“哦,没事,没事……可能是今天逛得有点多,然后有点累……恩,是有点累”杨荣含糊地道,找了个理由。
杨倩儿“哦”一声,然后看着杨荣正色道:“大哥,以后我再也不买衣服了”。
杨荣闻言一怔,嘴角一挑,握着杨倩儿的手,温和地道:“傻丫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目光充满溺爱。随后杨荣端了端身子,开口问道:“倩儿,你说大哥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杨倩儿抬头好奇地看着杨荣,不明白大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短暂地沉默,从杨荣脸上看出了一种特别的迫切和严肃之后,杨倩儿一手撑起下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悠悠道:“大哥其实是个好人”然后又接着放低声音道:“就是有点好色,胡闹了一点”。
听前半句,杨荣本来放松的身子,被后半句打击的瘫软了下去,幅度很低,但是脸上却是有点发热,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哦,好色?”,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
杨倩儿看着杨荣一脸不放在心上,连忙又变作了苦口婆心地奶妈似的,开始啰嗦起来:“大哥,这件事不是我说你,但是你真得改改了,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事,你让姐姐受了多少委屈”扭过身子,明显看见她脸上有股泪花一般的东西,杨荣只得默不作声地听下去:“当初你苦苦追求秦音音,将令公宝刀买了,结果姐姐上门讨要被狠狠奚落一番不说,你还打她”,终于眼泪落了下来:“你知道吗?那次我夜里醒来听见姐姐将头蒙在被窝里哭”,一手抹了下眼睛:“我从来没有见过姐姐哭的那么伤心,把自己的手都咬破了,就是害怕声音太大让我听见”。
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杨荣,从没有过的庄重:“哪一次你在外面招惹是非,不是姐姐帮你,那次你把她打的浑身是伤,背上全是竹板的印子,我看着……都……吓的哭了”。
“后来又是什么何甜甜,顾盼盼,东京谁不知道你,哎,大哥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啊”说完叹了口气。
杨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法,虽然别人说他纨绔,他自以为只是花钱了点,没想到自己……车里的空气忽然间好似有了重量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这种尴尬仿若实质,一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得老远,杨荣想找个话题扭转这种,但是他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十字街樊楼到了”
杨荣深吸口气,放松了身体,顿时感觉无比轻松,咧嘴一笑,将刚才那股情绪暂时撇开,同时心底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让两个妹妹受委屈。
杨倩儿跳下车,一张吹弹可破的脸上什么也看不见,大大的眼睛满是好奇,显然刚才那诉说将她心中那股气发泄出去,心情也好了不少,拉着杨荣的手,好似一只欢快的黄鹂鸟。
抬眼一看只见前方好大一座楼,三层多高,灯火通明,一人多高的灯笼有上下三层二十四盏,点缀的好似白昼一般,每盏灯笼旁必然有个窗户,平日里这里必然站着窈窕美女,今日却是紧闭,那上面雕琢的窗椽都显得极为精美,一楼正中一个硕大的门楼,两边此时站着身着劲装八个壮汉,为首一个一脸福相,双眼精明的人,在不断拱手招呼着来人,环眼一看周遭停了不少马车,有一眼看上去就极为豪奢的,也有看上去比较低调普通的,总有二三十辆,摆放在街道两边,十字街宽敞明亮,倒是有不少停车位。
忽然杨倩儿抓着杨荣的手一紧,身子往后靠了靠,杨荣抬眼一看也看出缘由来,只见十字街一段油麻巷子一葫芦来了三十来人,为首一个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旁边的杨倩儿,旁边一个模样猥琐难看,一只手掉在胸前,望着杨荣双眼闪闪发亮,好似幸灾乐祸的模样,见杨荣望过来,扬起下巴,趾高气昂,不可一世,此人可不正是富安。
杨荣拍拍杨倩儿的手,给一个放心的微笑,然后端详着高衙内,只见其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衫,上面还秀了不少不名花朵,身材较矮,身形较圆,腆着肚子绷着衫子,看上去有些凶悍,脸上皮肤较黑,浓眉小眼,鼻子不大,嘴唇较厚。
那富安不知嘀咕了声什么,身后一群人呼啦啦上前就要将杨荣围起来。也恰在此时,杨荣面前走来一群人,人数不多,也就五六个,为首一个身穿鲜红衣衫,上面不绣着大朵荷花,身形修长,头上戴着红色圆头帽,旁边叉一朵花,侧面看上去皮肤较白,鼻子、嘴巴合在一起线条柔和,美观。帽子边自然低垂的头发显得飘逸。他背着手,直挺着身躯,从杨荣的角度看,身形有些单薄,脖子洁白,暗中道不知哪家的姑娘,后面的护卫倒是一个比一个凶悍,身材魁梧高大,浑身横肉,气力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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