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听闻韩滔被抓,怒发冲冠,抽出随身宝剑将眼前桌案,一剑分为两段,龇牙裂目:“扈成,我定杀你”,随即点兵开到独龙岗前,只见旌旗飞舞,枪矛闪着幽幽寒光,近千匹马列成一排,想成一条长龙,气势早已如同拍案惊涛,席卷而来,那马上端坐的武士,身披重甲,手中端着长矛和斧头,五匹马之间用铁索相连,一旦攻击即可无死角发动,敌人进入阵中便如同一人独战五人一般,寒甲森森,气势非比寻常,独龙岗前多是乡兵,何时见过这般威武雄壮之师,顿时未战先怯,一个个看着前面不远队伍,心中毫无一丝对抗之心。
忽然鼓声大作,千匹骏马联袂向前笔直而来,顿时只感觉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漫卷开来,只让人心中沉重,鼻孔快要喘不过气来,压抑的浑身难受。那隆隆之声一下一下速度均匀,虽然不快,但是极富节奏的拍子,让人心中跳动,只是一方骑马的武士随着鼓声热血逐渐奋勇,另外一方却浑身开始战栗,极想封闭住耳朵,不让这声音影响心智,可惜做不到,几十面大鼓同时擂动,几十个鼓手几乎同时舞动双臂,同时将鼓锤落入那宽越四五米的大鼓上面,扰人心智,这就是禁军和乡兵的差距,一方面勤于训练,作风严谨,另一方面却疏于操练,一旦遇见真正的战事,立刻心理上产生畏惧,此战尚未开始,可是独龙岗上一方头领个个脸色阴沉。只见遥远一声响箭,接着就见着,马队当中一个神箭手,几百步远,弯弓一拉,接着大吼一声,一箭射出,那箭矢带着凌厉的呼哨,设在独龙岗前八百步的距离,接着马队便以这只箭为线,纷纷定住队形,等着号令,跃跃欲试,那马嘶人沸的声音,透着浓浓挑衅,只是独龙岗一方噤若寒蝉,手紧紧攥着兵器有些发白。
“哪位兄弟前去掠阵”扈成在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放佛头顶上那片空气都带着几百斤重的石头一样,若不是碍于身份,早就逃离,这辈子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队伍。
“扈兄且慢”正在此时,旁边一人立刻出声阻止道,扈成转头来一看,那人豹头环眼,正是林冲,对视脸上一喜,连忙问道:“不知教头有何指教”。
林冲一摆手,谦逊地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如今对方求胜心切,我等贸然出击,若是能胜还则罢了,若是不胜恐怕影响军心啊”。
扈成四面一看,只见所有兵士都望着自己,那一个个脸上分明写着害怕二字,只是他却无法教训他们,幽幽一叹:不要说他们,就是他自己不也是因为恐惧才让人去叫阵吗?想想却是不妥。
朝着林冲拱了拱手:“教头说的是,我有些鲁莽了”。
林冲赶紧欠身,露出个微笑,牵动脸颊的金印,轻笑道:“扈兄何不问问许先生?”,说着一脸笃定地望着扈成,后者一拍额头:“哎呀呀,我真是傻瓜,放着真神不用,哎呀呀”,说完接着又问林冲:“不知许先生如今在何处?”。
林冲尚未回答,扈成却听见背后一阵大笑:“哈哈哈,不用麻烦扈庄主了,贯中不请自来”。
几人回头一看,只见许贯中在书童的陪伴下穿着一身青布长衫,脚下蹬着一双麻鞋,一身轻快地走了过来。扈成赶紧迎了上去,态度极为恭敬,原来韩滔被俘完全出自许贯中的手笔,他早就料到有人泄密,暗中让扈成严密监视李家庄穆弘的动静,果然查探得对方居心险恶,于是将计就计,不但生擒了韩滔,梁山人马还全数离开,这对于独龙岗来说未必是好事,帮手少了,危机便更加深了,可是对于扈家庄来说却是好事,一家独大,不知是扈家多少年的梦想。
许贯中看起来什么也没干,只是他如何得知梁山人马将要离开?又如何短时间内从容布置,这些东西过后回想起来越发觉得许贯中的神机妙算。
“许先生,如今你看……”扈成说着为难地看了看身后呼延灼的兵马。
那许贯中大手一挥,笑道:“区区连环马何足挂齿”。
众人一听顿时围了过来,贯中微微一笑,刻意提高音量道:“此军阵乃是呼延灼效仿西夏铁鹞子而专门训练的马兵方阵,名字叫做连环马,战马专门挑选,必须体格高大有力,体质结实勇猛的河曲马,而兵士要求更高,禁军当中必须从军三年往上有过战场经历,善骑射的武士才可称为骑手,而他们的兵器更是三长两短,一条长枪,一柄长斧,还有根长矛,而随身腰刀,腿上绑着用于远处攻击的飞斧,可谓远近皆战,百里挑一的勇士,而最重要的是这种连环马的阵型,五马相链,前后相顾,左右相连,寻常武器根本刺不破他们身上的重甲,一旦进入阵中,必将受到四面的攻击”。
众人原本听着许贯中缓缓道来,可是越听心里却愈发沉重了。
扈成也是一脸凝重,开口问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没有破解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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