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人是个小偷,还是个赌鬼,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角落里睡觉,不跟任何人交流。”楚秋婷继续说道,“有时候,他又会起来溜达溜达,其实是为了偷东西。
但安保人员搜过他的行李和身上,却没有搜到任何赃物。
但这个人有个毛病,一睡着就会说梦话,而且连续不断,梦话里,不是赌博、偷东西,就是被人追杀。
还有,这个人是被二等舱两个穿着打扮都很体面的年轻男子带走的。”
“这就对得起来了。”陆金鸿对瞿向东和两位小姐说道,“三位能否帮一下我的忙?”
“什么忙?”楚秋婷问陆金鸿。
“继续暗中听一下旅客们的议论,只要是跟那个被杀的日本青年有关的情况,我都需要。”陆金鸿道。
“没问题。”柳江珊和楚秋婷爽快地应道。
“好吧,我跟志远去一下四等舱房,有什么问题再说。”陆金鸿说完,跟孟志远走了。
“这位陆先生,可真是人中之龙啊!”柳江珊道,“而且,是深藏不露的一条龙。”
“金鸿确实够优秀的,不光功夫好,聪明,还懂得破案。”瞿向东道,“他的叔叔是南京国民政府外交部长,舅舅又是法租界总华探长,真可谓前途无量。”
“秋婷啊,听到没有?”柳江珊一本正经道,“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在眼前,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瞿先生也不错啊。”楚秋婷同样认真道,“你的幸福,同样在眼前,能不能抓住,同样看你的本事。”
“我可没这个本事,瞿先生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啊?”柳江珊摇摇头。
“柳小姐天生丽质,才貌双全,是我的梦中情人,我怎么可能看不上?”瞿向东热辣辣的目光看着柳江珊。
“这人就这样,给他点阳光,立马就开始灿烂。”柳江珊冲楚秋婷说道,“一点含蓄都没有,真没意思。”
“不遮不掩,明明朗朗的,岂不更好?”楚秋婷问柳江珊。
“就是嘛,一心一意,才能做到不遮不掩。”瞿向东感激地看了楚秋婷一眼,“对待自己最亲爱的人,我这人从来不会有保留,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
“这么说,瞿先生有着不少的,亲爱的人?”柳江珊乜斜着瞿向东。
“柳小姐不要误会,我说的最亲爱的人,除了我的父母,就只有你了。”瞿向东道。
“瞿先生,咱们刚刚认识才一天,你这样说,太轻率了吧?”柳江珊面无表情地看着瞿向东。
“我也就是情不自禁。”瞿向东道,“我还从来没有跟其他女孩子说过这种话。
不怕楚小姐笑话,我对柳小姐,真的是一见钟情。”
柳江珊摇摇头,去看已经被那烈日慢慢烤热的蓝天。几片大朵的白里透黄的云彩似乎生怕被烤化,正在东躲西藏。
这时候的陆金鸿和孟志远,已经来到四等舱。
看着四等舱内肮脏杂乱的景象,看着那些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形容姿态,都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旅客,闻着舱里令人窒息的作呕的气息,孟志远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办法,忍一忍吧。”陆金鸿苦笑着,看着孟志远。
也许是怕晦气,也许因为恐惧,山本原来所在的大通铺角落位置,已经被空出两三米,大家尽量远远躲开。
陆金鸿知道,出远门在外的人,尤其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原本就特别小心,又是发生了人命案,大家肯定不会轻易发表意见,生怕祸从口出。
也就因此,陆金鸿知道如果特意向大家打听什么,也许他们出于各种顾虑,不会说,还不如将计就计,引发大家因好奇而议论。
想到这里,陆金鸿便伏在孟志远耳旁,对他悄悄说道:“要不这样,你去3等舱听听大家都议论些什么,我在这里听听,咱们到时候各自回舱房就行。”
“好吧。”孟志远用手绢捂着鼻子,“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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