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陆金鸿等人。
当他们驾车往东,一路疾驶到东区杨树浦振兴贸易行后院时,由偏门进入贸易行,然后来到地下室暗室,立即请附近诊所的方圆医生(赤党地下党成员)前来为刘明真和金彪治伤。
由于金彪只是胳膊中弹,属于贯穿伤,方圆给他处理了一下,并无大碍。
刘明真却是肩部中弹。方圆经过伤口检查,发现弹头很可能卡在了骨头缝里,如果不打麻药,取弹头造成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那就赶紧去你诊所吧。”陆金鸿对方圆说道。
“不行。”刘明真道,“党务调查科的人和日本人知道我们有人受伤,肯定会盯牢医院和诊所,不能去诊所。”
“对了,我诊所的麻药已经用完了,还没来得及去进货,要不,我现在就去弄麻药,就在这里给刘委员打麻药,取子弹。”方圆道。
“那你去什么地方拿麻药呢?”陆金鸿问方圆。
“药品供应商那里啊。”方圆道,“距离这里,不到两公里。”
“不行!”刘明真道,“现在党务调查科的人和日本人,肯定已经在暗中排查医院、诊所和药品供应处,你现在去进货,进的还是麻药,这太危险了。”
“那怎么办?”方圆问。
“不打麻药,直接取弹头。”刘明真咬咬牙道。
“这,这怎么行啊?”方圆惊讶地看着刘明真,“这怎么受得了啊?!”
“来吧。”刘明真将一卷绷带咬在嘴里,对方圆说道。
“可是……”方圆嗫嚅着。
“我忍得住,来吧。”刘明真鼓励地看着方圆。
“好吧。”方圆道。
见刘明真如此坚强,无论是经历过特种培训的陆金鸿,还是过惯了刀头舔血日子的金彪,还是多次经历过生死的几名赤党地下党员,都为之动容。
他们不知道,这位戎马20多年的北伐名将,流血受伤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但仅从他那儒雅的外表,很难看出这一点罢了。
随着方圆开始为刘明真取子弹,一个强忍疼痛一声不吭,一个高度紧张,两个人很快都已满头是汗。
大约七八分钟后,子弹终于取出,刘明真和方圆都没了气力,但却不约而同露出了笑意。
陆金鸿、金彪和另外几名赤党地下党,都向刘明真投去钦佩的目光。
而此时,租界警务处的警车已经回到孟府大门口,车上所有人重新进入孟府。
被租界警务处的警车牵着鼻子,走了一个来回,日本特高课和领事馆的特务们才回过味来,却是敢怒不敢言。
中午1点钟,振兴贸易行地下室暗室内,当躺在床上的刘明真得知贺帆为了掩护唐庆轩牺牲的消息后,实在躺不住了,非得赶去昌隆绸缎庄。
“不行!”陆金鸿见状,看着眼睛已经变得血红的刘明真,赶忙劝阻,“现在满大街都是党务调查科的特务和日本特务,他们现在正在暗查受枪伤的人,如果冒险前往昌隆绸缎庄,危险性实在太大了。
这样不光刘大哥自己冒着极大危险,也会给唐先生他们带来危险。
这样吧,让我代表刘大哥,前往绸缎庄看看情况再说。”
“那你去,不同样冒着危险吗?”刘明真问。
“我没受伤,而且,我还可以易容呢。”陆金鸿道,“放心吧,我去是最安全的。”
“是啊,刘大哥,由金鸿兄弟前去,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金彪也劝刘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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