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四天,牢里出奇的安静。周礼没来,李狱卒没来,梁子也没来。这个奇怪的现象让牢里的犯人也安静起来,反倒比有人看管的时候还规矩。
第五天天刚亮,牢房的大门就打开了,随着几道温和的曙光,一桌桌的好酒好菜被抬了进来,周礼笑呵呵地跟着进来。
犯人们看着酒菜直流口水,即便是在牢外也没几个人吃过这么丰盛的东西,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狱卒在犯人面前摆宴席?馋人来了?
周礼身后还跟着四个随从,他缓缓走到牢房中间,吩咐了几句,随从便开始端酒盛菜。香气四溢,犯人们的口水更多了,有些人甚至在想,哪怕是死之前,让我吃上这么一顿也值了。
周礼看了一圈饥肠辘辘、垂涎三尺的犯人们,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狱卒长了。你们虽然身上都有案子,可在我看来都一视同仁。今天准备了点酒菜,给你们打打牙祭。”
轰,牢房里欢声雷动,谁都没想到这真是给自己准备的饭菜,兴奋得眼睛直冒金光。有的犯人喊道:“周大人大善人啊,我祝你多福多寿。”还有的喊道:“周大人仁义啊,好比天上的神仙。”还有的犯人直接跪下磕头:“周大人啊,你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周礼心里暗笑,一个狱卒长,算什么大人?不过也不介意他们乱喊,趁着热闹,来到褚燕的牢房,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褚燕和唐倾城倒是不慌不乱,见周礼进来,褚燕道:“好胆色,敢进来和我叙话了?不怕我害你?”
周礼学着褚燕做了几个拍手的动作,跟着一笑,褚燕也笑了,二人心照不宣。唐倾城看得明白,这几下手法,是把人拍睡的,周礼的意思很明白,褚燕要是想害他,早就动手了。二人的信任和默契,让他有些感动。
周礼席地而坐,和褚燕,唐倾城呈三角之势。
褚燕说:“事情看来是办成了,恭喜你。”
周礼说:“褚大哥,这事多亏你了,我拿钱一去,县尉立马态度都变了。他以前对我爱理不理的,这次就跟见着亲爹似的。我都还没开口,他就拿出个册子,我一看,原来是买官的价位表。还真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褚燕点了点头,等他接着说。
周礼道:“我也是慌张了,没想那么多,卡一下把银子都给他了。他大概看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钱可以买县尉。”
褚燕听了哈哈大笑:“你这小子,人家以为你要抢人家饭碗,当然害怕了。”
周礼道:“是啊,我当时也没明白,就跟他说,我要买个狱卒长。他一声惊呼,不可置信地说哪用得了这么多?我也是冲动了,就说用不了的就当是孝敬你的。这话一出,他那表情,我学富五车都没法形容啊。”说完就和褚燕大笑起来。
犯人们都在大吃大喝,叫叫嚷嚷,谁也不知道这俩人在聊什么,也顾不过来。周、褚二人偶尔大笑,反而显得应景融洽。
周礼说:“完事县尉就说了,好说好说,既然你这么明白事理,将来有我发达那天,也绝对不会忘了你的。以前狱卒长是没随从的,我这就给你配四个随从,任你使唤,今后还有什么要求,你就来找我,把我当你亲哥哥就行。”
“县尉那岁数,比我爸也小不了几岁,我强忍着不乐,都憋出眼泪了。他还当我感动了,立马就叫人给我忙活起来了,下推荐书,置办行头,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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