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阿月倒是很开明,我一说个头立马就答应了,顺便还叫太一带着奔雷一起去凑热闹。她这一顺便,倒把奔雷闹个大红脸,啐道:
“谁准备跟假道士去逛庙会啊。”
说完转身就跑了。我见她如此反常,不禁看向太一。哪知讨厌鬼也是一副不自然的样子,见我瞪着他,居然还生出几分羞涩出来,直把我看得心惊肉跳。
我抖着手,指着他问:“你俩?这算暗度陈仓吗?”
假道士弱弱地回了一句:“要你管。”说完就去追奔雷。
我简直难以置信。这两货在一起守本部多年,我都没看出来有什么暧昧情丝,怎的到了神界,居然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我转头看向阿月,却见她已经笑弯了腰,更是纳闷道:
“你怎么笑得出来?”
“为何不笑?青年男女啊!”阿月笑语嫣然。
我奇道:“这两货几百岁,还青年男女!算哪门子的青年男女,还有你不是要他们化神,眼下情丝涌动,如何破情劫历天劫?”
阿月敲了我一下道:“情之所钟,哪是说停就停的。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呗。再说没有情爱,哪来的勘破情劫,就算真到封仙台恐怕也是不行,索性顺其自然呗。”
我看了一眼阿月,斟酌了一下问道:“可会一直勘不破?”
阿月见我这样,便知我心思,解释道:“是。就像我,当年无法化神,就是因为从未经历情爱,所以也没有情劫可破。真遇到情劫,我也险些无法度过,所以才弄得现在这般。”
我隐约知道,阿月有过一次很大的情伤,也是捡到我之前的事了。后来,也听她与烈风他们叙旧时提及,却不想她面目有变,居然也跟这次情伤有关。
“那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怎么了?不爱你了吗?”
“不,”阿月轻轻地念叨:“他很好,直到他死,一直深爱着我;我也爱他,我们还有个可爱的孩子。可是,他们都死了……”
她的眼眸一瞬间像掬一捧清泉似的,我突然想起她束发从来是都是妇人打扮,身材也是略有走形,原来竟是生产过的。
“那……他们都是怎么死的?”我小心措辞,缓缓问道。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道:“怎么死的?能怎么死,自然是老死的呗。地仙就是如此,即使自己再强,生下的后代也未必有天赋。我为自己的丈夫养老送终,还要为自己的小娃娃做孝子贤孙,其实是有够讽刺的。”
“比这更讽刺的是,我的孙辈不识得我,还以为我是外面的狐狸精,最后还是吵闹着赶我出家门。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亲生子的坟墓在何处。云儿,当年我是真想一死了之的,然后就捡到了你。”
阿月捡到我是在战场上,从前不知,原来当年她是在那样的心情下捡到我的。
我想安慰她,可张口了几次到底说不出什么来。
“所以,”她拍了拍我道:“你一直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其实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被你救了呢?当时我一心求死,可想着你还如此小,就只得打起精神来,养活你这个小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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