碘酒涂抹腹部皮肤,护士们正在做准备工作。
“打开,检查,捆扎,移出,冲洗,缝合。”
“打开,检查,捆扎,移出,冲洗,缝合。”乔治抬着双手,在手术台旁一遍一遍小声嘟囔着阑尾切除术的流程。
“你看他就快晕倒了。”二楼的观察室坐满了人,他们这一批次的实习医生都来了,都来观摩作为实习医生的第一台手术。
“不,他应该是快尿裤子了。”
“他迟早会焦虑不安,流一身冷汗。”一个一个都在说风凉话。
“十块钱赌他会搞砸的。”
“十五块钱赌他会哭。”克瑞斯缇娜说。
“我出二十块钱赌他会彻底崩溃。”
“五十块钱赌他会顺利完成。”格蕾说,观察室的嘈杂声音瞬间安静下来,第一个撑他的人出现让大家很尴尬。“底下那个人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中的第一台手术。你们的集体意识哪去了?”
“七十五块赌他连阑尾都找不到。”克瑞斯缇娜不信邪,从半倚着的状态坐起身来。
“我也赌这个。”坐在克瑞斯缇娜前面的伊兹说。
楼下,伯克医生从手术室外走进来。
“来吧,欧麦利,”伯克医生说,“让我们来看看你的能耐。”
“开始了。”格蕾低声呢喃。
“手术刀。”乔治说。
“手术刀。”助手递给他。二楼的实习医生们在欢呼,乔治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慌的一匹。伯克医生听到他们欢呼,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给他们看,楼上霎时安静下来。
“伯克有麻烦了。”楼上的人还是小声嘀咕。
“用力一点。”伯克医生说。“人的肌肉很坚硬,切下去。”
乔治手持手术刀,用力切下去。
“镊子。”
“镊子。”镊子递到手边。
“夹钳。”
“夹钳。”夹钳递到手边。
“我找到了。”
“该死,他把腹膜打开了,我输了。”楼上的伙计们在嘀咕着。
“我早说过她会成功的!”格蕾说。
“手术刀。”楼下手术在继续。
“手术刀。”楼上又在欢呼。
“阑尾移除!”
“不赖嘛。”伯克医生说。
“谢谢。”乔治满脸大汗,稍稍松了一口气。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残留的尾部反转进盲肠,同时把它拉起来打结。”伯克医生开始提醒后面的操作要领,“但是要小心不要······弄断······”
伯克医生说着的时候,乔治的手中线断掉了。
“你弄破了盲肠,他已经出血了。”
“粪便在往外溢出,你要怎么做?”伯克医生问。
“呃······”乔治已经慌了,手套上满是鲜血,站在那里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思考!”伯克医生还在提示他。“你要开始抽吸,在她出血过多之前找出那些缝合线,给他一个夹钳。”
乔治还是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血压正在下降。”一旁的监视器已经滴滴作响,护士提醒道。
“他愣住了。”楼上克瑞斯缇娜说。
“振作点,乔治。”格蕾说。
“今天把你的恐惧都抛开,”伯克医生在一旁开始焦急的提醒着,“开始行动,在等什么?抽吸啊!”监视器滴滴响着。
“各位,血压太低了。”另一位护士提醒道。“伯克医生。”
“闪一边去,蠢货!”伯克医生恨铁不成钢的用胳膊肘捣开乔治,“让他出去。”
“抽吸,夹钳。”
乔治被挤开了,他呆呆的站在一边,眼睛扫到二楼的观察室一脸菜色。
“他是007。”一个满脸胡子的圆脸痞里痞气的实习医生说。
“没错,007。”
“一个彻底的007。”
“007是什么意思?”伊兹不明白。
“拥有杀人执照不用受到惩罚的人。”格蕾说。
乔治尴尬的在楼下杵着,二楼的实习医生陆续离开······
“007,他们叫我007,没错吧?”乔治说。
“没有人叫你007。”格蕾和伊兹异口同声回答。
休息室全满了,他们在医院的走廊臂找了几张空病床,伊兹和格蕾背对着走廊的窗户坐在病床上,克瑞斯缇娜半躺在另一张床上。
“刚才在电梯上,墨菲还在旁边嘀咕‘007’。”乔治撇着嘴说。
克瑞斯缇娜从另外一张床上爬起来,“我们还要重复几次,乔治,五次还是十次?给我一个数字,不然我揍死你!”她被乔治的碎碎念打败了。
“墨菲一嘀咕007,所有人都笑了。”乔治说。
“他不是在说你。”伊兹盘着腿说。
“你确定吗?”乔治坐在空的轮椅上,百无聊赖的玩着轮子。
“我们会说谎吗?”格蕾无奈的说。
“会。”乔治咧着嘴说。
“007是一种境界,”克瑞斯缇娜研究着旁边的售货机,随口一说。
“从斯坦福大学优等生口中说出······”乔治还没说完,呼叫机疯狂的滴滴起来,四个人都急忙拿出呼机查看,是格蕾的响起来了。
“哦,天哪,凯蒂·布莱斯需要急救!”格蕾惊呼。“我得走了。”格蕾拿着红色的医院章程,跑步离开。
“或许我应该去老人病科。”乔治沮丧的说。“弄死了老人没有人会在意的。”
伊兹盘腿坐着,双手合十交叉再举上天,像在做瑜伽。
“你手术的时候很性感,像个军人。”克瑞斯缇娜拿着东西从售货机旁走回来,“有男子汉气概,有挑战性,很难征服。”她不走心的夸赞,又半躺着摸起一本书来看:“老人病科是给那些和父母住在一起,没有性生活的怪胎呆的地方。”
乔治咧咧嘴,像是很不适应克瑞斯缇娜嘴里吐出的话,然后坐在轮椅上转回到伊兹这边,“我还是去找个只有我自己的地方吧。”
伊兹笑着活动着胳膊,不再说话了。
格蕾飞奔着向病房跑去。
“借过,借过!”
“怎么这么久才来?”病房里凯蒂放下举在面前的书。
“你还好吗?护士说有紧急情况。”
“我得演得逼真一点才能让她拿起电话呼叫你。”
“等等,你没事吗?”格蕾拿起病床脚上挂着的病历,掀起来看了一下。
“我很无聊。”
“你这个小······”格蕾很无语。“我可不是导游。”她拿起听诊器塞进凯蒂的衣服,帮她听诊。
“你不用激动,”凯蒂说,“电视上在播选美比赛,但是这家烂医院没有那个频道。要是那头母牛凯丽带着我的皇冠走下来,我必须得看!你能找人来修吗?”
格蕾听诊没有听出有什么问题,把听诊器从耳朵上拿下来:“听着,这里是一家真正的医院,这里住的都是病人,赶快睡觉,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但是我睡不着,脑袋里满满的。”凯蒂说。
“那叫做思考,边想边睡吧。”格蕾把听诊器放进口袋,说着便离开了。
“你想干什么?”一个倚在导医台的男护士询问的看着伊兹,她盯着趴在空病床上休息的贝利医生很久了。
伊兹叹了一口气,“琼斯先生的血管很脆弱,需要注射抗生素。我应该做个中央静脉插管。”
护士说,“那就做呗。你不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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