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一声鹰唳划过,白云如梦幻般散开,一片辽阔且繁华的景象,浮现眼前。
安阳城,天朝第一城。
忆书有录《天下九州,地势之广,为所可为。若论城池,首属安阳。安阳城者,建地之广,临近万亩。设坊近百,户以万计,口如牛毛。》是从古至今,无数君王选择登基的不二之地。
安阳城四通八达,民生富庶。无论是从政治,还是军事来说,这里无疑是国都的最佳之地。
从很远的地方望去,就像一面巨大的棋盘,里面包裹着无数的小格子,而每一个小格子,都有无数的生命向往。
这天早晨,城门外数里,远远的使来一辆马车。不似豪门那般的珠光涟气,在晨光的照耀下,晃晃悠悠的前进着。
时而还能听到马儿的伏枥之音。
车夫忽拉缰绳,马车停住了片刻,稍稍会下来了一人,是个男人。
肤色皙白,气质俱佳。
他不似多数青年那般束起了髻发,而是任由那一头发丝在风中飞扬。在晨光的照耀下,一身黑色的素衣,映刻的无比鲜明,不禁的添加了几分悲凉之感。
但不得不说,他生得一副好模样。
无论是装着和气质看去,并不像多数才俊小生。或许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也许是岁月给了他太多故事,所以看上去,才会显得即冷俊又悲凉。
那些热血的温暖,似乎被他藏了起来。所以从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见的并不是冷俊孤傲的男子,而是一个藏着许多往事的男人。
望向安阳城西,他微微皱了皱眉,泯了泯嘴。浅浅叹道:“这偌大的城池,耀眼的背后,不知充满了多少名利的争锋。罢了,我既回来,往事也不必感慨了。”
心声未定,脑海中便回忆起当年战事,虽然不愿想起,但那一幕幕画风,还是渐渐浮现出来。
……
那年先王治下,成祖十七年,北境三国合兵侵犯,战事铺天盖地而来,举国上下,人人自危。成王误听小人谗言,亲自御驾亲征,最终被困于北境河溅数月之余。
各地诸侯藩王不但不出兵勤王,反而佣兵自重,坐等政变,以谋取天下。
然而成王贤明,临行前曾颁下一道御旨,调镇国大元帅‘江尚’回京。若是出征不利,便让他保太子文王顺利继位,以便应对国事。
江尚一门忠烈,与成王更是左膀右臂,二十年边境之王,带出一只超凡的银林军,震慑了各路诸侯藩王。
同年,也是他率兵保太子继位,改国号开丰,追封成王为太上皇,封江尚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留下十万精锐筑城,亲率十五万银林军千里勤先王,分三路出发。
当时随行军的,还有江尚唯一的儿子江无羡。只是他未在京中,而是接到文王调令,便当即从西境率兵赶往。
江无羡自小便没了娘亲,随江尚一同在军中长大,初入少年时,他便已是铮铮铁骨的沙场男儿。
无羡天资聪颖,用兵入神。十五岁时,便独自领兵三万,攻打西境蛮夷。手下先锋大将,无人不服。
少将之名,早在当年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无数豪门少女心中的男神。
可叹这位少年,常年在边境驻扎,无旨不得回京,因此只听得其名,却不见其人。
江尚把兵马一分为三,江无羡领兵六万,从西境直奔北境后援,以保完全之策。
刚入北境,便在江尚指定的地点扎营,这天在将帐中,他焦急不安,一直未收到前方的战况,心中忐忑万分。
突然,一名军士骑马来报,刚一入帐,双手便奉上来一封书信。只见信封被他捧在手上,信壳早已被血色染红,不等江无羡多看他一眼,他便称道:“少将军,这是大帅给您的亲笔信……大帅他他,”话未说完,这名军士便登时昏厥了过去。
“我爹!我爹怎么了?军医,军医,快来人啊。”搀扶着他,看着他满身是伤,江无羡意识到战况不利。
军医几人匆匆跑来,此时他心急难耐,便当下拆开信封,信中提道:“吾儿见字如晤,父于八日晚率兵杀入河溅,勤回先王。然敌贼来势汹汹,誓要对先王不利。父与众将士浴血数日,恐不得善之。父已杀出血路,此时先王应在你部途中,吾儿即刻动身,定要保先王顺利回安阳,为父誓要与贼子决一死战……”看到这里,江无羡字字怔厉,满腔哽咽,恨不得此刻杀入其中。
但见后续写道:“吾儿切记为父之语,不可妄动兵念救父,战事瞬息万变,一旦出现意外,我父子二人杀身是小,倘若先王被缚,我天朝必乱,到那时诸侯藩王并起,你我父子便成了千古罪人。吾儿无羡切记、切记。父,江尚绝笔。”
忽听一声马啸,把他从脑海中拉回现实。
……
江无羡回望过去,安阳城西外,依旧是阳光拂面,生生之息迎面传来。
十一年前的战乱,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只是此时他不再是那位热血沸腾的少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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