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涵觉得风起的话没头没脑。
据她所知,风起应该是一个相当任性,偶尔自负,绝不服输的人才对。
这样的人,按理说不可能被别人安排才对。
可他的语气又不像是开玩笑,隐约间周梓涵甚至觉得他的语气中有些捉摸不透的沧桑,就像一个活了很久的老人。
“安排?谁敢安排你?”周梓涵漫不经心道:“一个连燕北世子都说弃就弃的男人,怎么可能被别人安排呢?”
风起沉默了很久。
一开始周梓涵以为他是间接性自闭症又复发了,后来发现不是。
因为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空气突然粘稠了无数倍,不光是呼吸,她的皮肤表面瞬间泛起一层极为细密的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
脚下微沉,风起已经落到了问月剑上。
剑袍微扬间挡住了周梓涵的视线,紧接着她听到风起的声音。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风起的声音戛然而止。
从余光中能看到风起腰间的储物袋的系绳断了。
储物袋极为方便,原因之一便是封口的系绳材质极为坚韧,就算是现在的风起,如果不借助外力也很难扯断。
系绳断裂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储物袋里的东西会尽数流出。
看着落下的金银财宝,风起耸了耸肩,笑道:“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现在这情况,对普通百姓来说也算得上是天上掉馅饼了吧,没准儿还有几个倒霉玩意儿觉得是老天开眼了呢。”
说话间,风起的剑袍终于垂下。
周梓涵看到了他们的对手。
那是一片鲜血组成的世界,天空是血色,云是血色,就连阳光,也是血色。
这一片血色中站着一个人。
他仿佛是那片血色中的一分子,除了皮肤之外,尽是找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
周梓涵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人是谁。
问月剑猛地一颤。
风起急忙伸手抓住周梓涵。
平时装得那么清冷淡定,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啊。他默默想着,全然不记得自己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储物袋里的东西很多,其中有一封信。
那封信瞬间化为两半。
风起怔了怔,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便感到一丝寒意。
整个世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色。
冰蓝色。
天空突然飘起细碎的雪花。
在漫天雪花中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他的左腰挂着酒葫芦,右腰挂着剑。
在冰雪面前,哪怕是鲜血似乎都失去了原本的压迫感。
这便是雪千丈。
只要他想,哪怕是合道强者的域界,也只能被冰雪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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