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8点50分。
轰趴馆门口。黑色的哈弗SV。
丁当坐在副驾驶打着盹,郝爱国在驾驶位刷着手机,高老师坐在后排翻看着一些资料。娄之明在轰趴馆和维修站门口的便道上来回踱步。
由于是星期六,街道上的人不多,城市似乎还没有苏醒过来。天空中的阳光倒也柔和,树木在晨风中枝叶拂动。
娄之明隔着院落看着家电维修所在房子,房屋的结构、样式大体和旁边的轰趴馆相同,但由于没有装修,反而多了一丝厚重和朴实。
院子里依旧是废旧电器林立、元器件散落,却又散发着一种末世文化的气息,让人联想到核战争后,人类世界埋葬于电子垃圾的图景。
9点之前,另外三名同学陆续到来,一行人来到了家电维修的小院中,柯明德走上台阶,犹豫了一下,然后敲了敲屋门。
家电老伯,确切的说应该是廉伯伯,打开门后,目光越过了柯明德,先落到高老师身上,然后又挨个看了看大家,一种复杂的表情在脸上蔓延开来。
没用柯明德介绍,高老师走上前去,握住了廉老伯的手,说:“老哥,我和同学们过来看看您。”
“高老师啊。”廉老伯的复杂情绪,被随之而来的一种坚定所覆盖了,他一边说,一边把大家让到屋内,“大家进来吧,柯明德都告诉大家了吧,哎,真是的,不想让大家回忆起不愉快的……”
郑洁拎着牛奶、林茂拎着水果、丁当拎着营养品,后面跟着郝爱国,娄之明压在队伍最后,大家鱼贯进入了屋子里面。
进门就是起居室,由于是南向阳面,所以光线很充裕。屋内的整体风格就像是那种上个世纪的钟表店,蒸汽朋克的感觉。
屋内右手边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一个工作台,有各种各样维修用的工具和仪器;旁边是一个电脑桌,一台陈旧的台机在闪动着屏保;
电脑桌的旁边是一个五斗橱,上面是一个小小的祭坛,有香炉、果盘、电子灯、打火机等小物件,神龛被一个浅米色的小帘子遮着,看不到供奉的具体是什么。
五斗橱的旁边是一张简单的折叠餐桌,下面只有一个折叠凳。餐桌上有暖瓶、电热壶、水杯等等日用杂物,还有一个绿色的塑料整理框,里面装着很多药物,娄之明仔细看了看,都是些名字怪怪的药品。
起居室的西侧,是一个由货架组成的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储物格子,大部门都是一些电路元器件、电子模块、零配件等等,还有很多被拆开的小家电,这个货架使这件起居室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仓库,或者说一个车间。
柯明德帮廉老伯从里屋拿出几个高低不同的椅子和凳子,廉伯伯和高老师在餐桌边坐下,大家也在屋内各自找位置坐下。
高老师首先开口:“老哥啊,十多年没见了,您还好吗?”
“高老师啊,一转眼的时间,咱们就都老了。”廉老伯看看大家说到,“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
“那年以后,本来还想再看看您的,可后来听说您搬走了。”
“是啊,换换环境也好,清静,而且就不想以前的事了。”
“那您现在自己住?”高老师说完,打量了一下起居室的整体环境。
“就我一个人,这一楼里外两间小屋,还有个院子,您们都看见了,像收废品的似的。”廉老伯似乎是笑着说,但是这笑中带着苦涩,“楼上就是别人家了,房子外面有楼梯,我自己住在这挺清静的,日子就像流水一样,一天天、一年年的。”
“哦,老哥,前两天我和同学们还在旁边聚会呢,早知道您在隔壁,就该过来看看您的。”
娄之明心想,高老师已经把话题切入了同学会。
“不用客气,高老师,我没让柯明德告诉大家,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看孩子们,看着背影、听着声音,就能想起以前很多快乐的时光。”
“哎……”高老师叹了一口气,“可是谁能想到,聚会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个女生竟然倒地猝死,哎……老哥,您说奇怪不奇怪啊。”
“嗨……”廉老伯也叹里一口气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时,坐在矮凳上的娄之明站了起来,接过话题说到:“老伯,那个女生倒地死亡,也可能不是天命所为,说不准也许是人力所为。”
廉老伯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娄之明继续说下去。
于是娄之明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了整件事情的脉络和异乎寻常的地方。从李文英进场入席、与柯明德讨论、柯明德中途离席,一直到柯明德打来电话、李文英到小院接电话、然后倒地猝死、120拉走。
第一个疑点:娄之明为何必须离场后打电话,把李文英约到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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