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城南处向来人流量极少,因为出名的建筑均不在此地,而一些酒馆茶肆则都坐落于城中的子午街,所以城南这一大块区域足以用冷清二字来形容。当然,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那还是因为城南处建有座城中最大的园子——无垢园,一座完全无人敢招惹的园子!
此园乃是当世第一世家许家的宅邸,而且园中还住着一位辈分极高的许家老祖,而生长在临安城中的人都知道,这位许家老祖极爱清净,平日居住的院子里就连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传闻这位老祖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也不怎么出门,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在这城中的赫赫威名,毕竟他老人家以往的事迹都深深的刻在每一个临安城居民的记忆深处,丝毫都不敢忘却,以至于街坊邻居们哪怕只是从城南路过都要十分小心,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不然整个凡界之内都找不到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保自己!
而此时,阳之雪便静静的站在无垢园外这样一条冷清的街道上,垂着眼眸等待着进去通报的门房回来,他一边静静的看着无垢园的盛世美景,一边想着关于那位许家老祖的传说,心中不由猜想着是否他们许家之人都是这般的充满荒谬,就连自己昨日临街饮酒都能被许家之人摆了一道,莫非我这辈子真的是欠了你们许家很多?
心中虽有愤懑,但却都被他控制的很好,脸上依然挂着从容恬静,颇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之感,再配上绝美的容颜,足以让无数痴情女子为之癫狂!
他今日前来,主要就是想着见上那位许长风一面,虽然二人不过萍水相逢,但昨日也还算聊得投机,推杯换盏之间也算是交了心,抛却自己心中的那份羞恼,对于这位名为许长风的少年,他的心中尚且还是颇为认可的,毕竟如此投缘之人此生可不多见。不提自己醉倒的丑态,想来那许长风应该也认同了自己,所以对于自己今日即将提出的提议,他也应当会认真考虑才是。
本来按照阳之雪以往的性子,断然是不会亲自主动上门寻人的,但奈何当下真的是无计可施,自己在临安城内又没有人脉,也不愿意暴露太多,若想继续自己原先的计划,便只能寄希望于这位认识不过才一日的许家公子,希望他能在听了自己的建议之后助自己一臂之力,否则自己只好前功尽弃打道回府了。
而没让他等太久,那个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年便从正门走了出来,阳之雪平静的看着他,联想到其昨日能够代表许家前去参加拍卖会,想来在许家中地位应该不低……
正想着时,少年已经带着和煦的笑容径直的来到了自己面前,那份真挚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由让阳之雪微微一怔,然后下意识的将目光躲闪开,不敢与之直视。
“阳兄!”许禅抱了抱拳,笑着问道:“其实今日本想去长安阁探望你,但奈何族中长辈有令无法出府,所以还请阳兄切勿见怪。”
阳之雪轻咳一声,也是抱拳说道:“没事,今日酒已醒了,昨日实在是不胜酒力,在下行事若有唐突之处,也还请许兄见谅。”
许禅笑道:“昨日与阳兄一见如故,以酒助兴乃是人间佳话,直至昨日见阳兄豪气干云,才知原来阳兄也是性情中人,实在是让在下钦佩!”
听着许禅的话,阳之雪微微一惊,脸上平白一红,然后问道:“我昨天……很放肆吗?”
许禅知道他昨天应该是喝得有些断片,所以说过话做过的事也都忘得差不多了,于是随意的摆了摆手,笑道:“非也非也,不是放肆,乃是情绪的宣泄,想必阳兄平日里也是极少饮酒,所以醉的厉害,不过看昨日阳兄笑的是真开心,可惜在下并非女子,不然定被阳兄的绝妙神态所吸引,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不好意思……在下确实是头一回饮酒……”阳之雪满脸尴尬的笑了笑,尤其是在听到许禅最后一句,心中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出地缝站进去。
见着阳之雪满脸尴尬之情,许禅赶紧敛去调侃的笑意,认真的对其说道:“难得阳兄专程来寻我,还是先入府一叙吧,请!”
闻言,阳之雪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大门上高高挂着的牌匾,乃是写着大大的“许宅”二字,让他心中一阵恍然,然后立刻便联想到了“进门”一词,顿时心中一惊,连连摆手说道:“不了不了,其实也没什么事,说完就走,就不进门叨扰了!”
许禅看着他满脸的抗拒之情,心中以为他是听多了传说,所以在害怕自己那位“威名远播”的四叔公,当下也不好再强求。
许禅自然是知道自己那位四叔公在这临安城内的名气有多大,传说有止婴儿夜啼之效,故而便提议道:“那我陪着阳兄在这南城内四下走走吧,阳兄有什么想说的便同我说即可。”
“也好。”阳之雪轻呼了一口气,这才终于有心情笑了起来。
……
城南本就行人极少,故而阳之雪那张俊逸到有些妖异的脸庞并没有吸引来成群结队的看客,二人一路缓缓而行,最终在一处小池塘边停下,一边欣赏着水里的游鱼,一边轻声说着话。
“原来阳兄也是奔着极东海域去的。”许禅感慨道:“看来通天令之事确实是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最终该如何收场,不过我看阳兄势单力薄,独自一人前往,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阳之雪点了点头,叹道:“确实如此,而且我原先的本意是想通过昨日的拍卖会拍下几件有用的法宝以便日后之用,但没想到喝酒误事,结果全盘计划都要因此而落空了,唉!不过……在下倒是听闻昨日许兄可是收获满满,乃是临安城内最大赢家,真是让人羡慕!”
听着阳之雪略微有些泛酸的语气,许禅尴尬的笑了笑,拱手说道:“昨日并不知阳兄也是志在拍卖会,不然定然不会与阳兄喝这么多酒,最后害得阳兄错过拍卖会,确实是对不住了。”
闻言,阳之雪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计谋得逞的微笑,说道:“其实这也无妨,酒是我自己邀请许兄来喝的,自然不会怪罪于许兄,只是……在下现在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许兄能否答应?”
“何事?”许禅稍稍一怔,一脸疑惑的问道。
“在下想和你们许家一同进入极东海域,不知可否带在下一程?”阳之雪静静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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