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川抬眼看时,闯入者全为清一色庄客打扮。
为首的见到牛三不由分说大叫起来:“兄弟们,莫走了这偷鸡摸狗的贼子!”
随从的庄客们发声喊,一拥而上,好牛三,但看他挡在娄川身前,高呼:“哥哥带了银子快走,小弟与你断后!”
娄川愣了片刻,这才恍然,原来牛三偷了东西,但逃不脱,遂临时抓自己来替他垫背。
环顾四周,庄客们早密密麻麻包抄了个水泄不通,心说话:前日刚给赶离了观子,今儿好端端看场把戏都撞到这番子晦气事上,倒也真应了祸不单行的老话。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倒霉事聚到一处,反使娄川豁然开朗,只见他大辣辣绕开牛三,向那为首的庄客抱拳拱手,从容不迫地解释道:“贫道和这贼子素不相识,一时被这厮拉来陷害,还望足下明辨是非,莫教他哄骗了。”
可惜庄客偏偏是个不明是非的。他冷笑一声,指定娄川说道:“臭牛鼻子,谁肯信你?现放着俺家小主人褡裢在你腰上拴着,想必跟那家伙是一伙的,来人,与我一并捉了这道士请功!”
娄川听他言语,往腰间一摸,果真拽下一个褡裢,感情是刚才拉扯中教牛三偷偷挂上去的。不禁暗骂牛三狠毒,把那褡裢随手一甩,丢到庄客怀中,叫道:“善信,褡裢我已还你,此事与我不相干,且放贫道出去。”
“呸!别以为你披张牛鼻子皮我就以为你是好人,你以为俺不晓得你们成天干什么勾当?在观里穿上道士服狗一般跪舔香客,诈骗钱财。下了山道袍一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你们观里的真人们一个个谁不是子孙满堂,人丁兴旺?俺今个就来伸张正义,抓你这自投罗网的牛鼻子报官领赏!”善信庄客毫不领情,边啐边骂,唾沫星子横飞,好似空中飘零的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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