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这边!”
李一天看见刘仁安正在一间包厢门口朝他挥着手,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走进包厢坐下,李一天挥挥手说,“今天你捡贵的点,想不想喝点儿?”
“酒就算了...天哥你说吧,这次是什么事儿,严重吗?”刘仁安秒懂,直接问道。
“不能算,我今天需要喝点儿。”李一天喊来了服务员,选了两瓶清酒,又点了盘三文鱼拼盘,“其他人约的几点呀?”
“我们提前了半个小时,你不是神秘兮兮的跟我说有点事儿要单独聊吗?”
“行,那你看看先点点儿,等会儿再加。”李一天正准备补充一句,刘仁安已经提前开口了,“对了,三文鱼要厚切,帮我留意一下,不新鲜的就别端上来了,我会直接退掉的。”
说完,他得意的看着李一天,还轻轻抬了一下下巴,李一天见状,眼神变得越发柔和温暖,“这么嚣张?今天灌定你了。”
“行了,就我们俩那个酒量,不要菜鸡互啄了。你发烧好点儿了吗?”
李一天捂了捂脑袋,摇摇头,又带着宽慰的笑容说道,“又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还有点儿没劲儿,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我转点钱给你,还是之前那张卡吗?”
话题转变的有些突兀,不过李一天确实是这种时而思维跳跃的性格,刘仁安一听有钱拿,还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李一天见状低下头去操作着手机,点击确认。
刘仁安摸起手机扫了一眼,看到是转账信息就准备放下手机,但今天隐隐约约的感觉让他还是点开了信息详情,而点开后,他忽然就没法淡定了。
他看了看李一天,李一天正夹着他标志性的空气烟抽了一口,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包厢内部的装潢,还装模作样摁了摁他们坐着的榻榻米,比较满意的噘着嘴点了点头。
这个骚包样子...刘仁安生怕自己看错小数点和逗号的位置,又回去确认了一遍金额,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这么大吗?”
李一天笑了出来,笑容极尽浮夸之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打了肉毒的反派吃东西被噎到又努力向上挤了挤嘴角,旋即往旁边弹了弹看不见的烟灰,港里港气的说道,“呐,钱你已经收了,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刘仁安一声哀嚎:“啊...天哥你别玩啦,你这样我好慌啊,你不会让我帮你杀个人吧?到底什么事儿你快说啊!!”
“总之一世人两兄弟...”
“...”刘仁安准备掀桌子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好好说...”李一天在把刘仁安搞崩溃的临界点及时一脚刹车,顺便往后躲了躲确保桌上的茶水撒不到自己,“其实没什么,这是上一次说好要给你分的钱。”
“上一次...什么上一次?”刘仁安稍稍冷静,却陷入了迷茫的回忆中,前几天确实说了要给自己加五个点,可是神秘艺术家的事儿难道不是上交公司正式立项天哥升职全组奖金吗?哪还有什么上一次?
嗡,手机震动,刘仁安举起一看...又一个二十万?
“是杀人吧,一定是杀人吧,还是说天哥你误杀了什么人需要我去帮你坐一下牢,我等一下就把我父母的电话和地址写给你...”刘仁安双眼空洞,身子晃荡了一下,他看着李一天木然开口。
如果不是大家已经坐在榻榻米上,安安估计要从凳子上直接滑下去吧。
“这个才是这一次的,嗯。”李一天适时开口,同时让端着酒出现的服务员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和自己一样不善酒力的安安端起杯子直接一口干掉,面不改色,依然用空洞的眼神向李一天看去。
“杀什么杀,你能不能没事儿少看点电影。还记得我跟你说我低价买入了一个NFT作品的事儿吗?本来是准备上交公司的,我一不小心卖了,我们现在分的就是这个钱。”
“啊,我以为什么呢,多大点事儿啊。”刘仁安缓了缓,忽然直勾勾的盯着李一天,但因为之前的冲击,明显已经没有什么慌乱,“啊...?”
“你看看我给你的转账记录压压惊...”
“大家都是兄弟,你知道的,我一直相信你。你准备怎么做?我们是不是要辞职跑路了?哎呀倒也好,这么大一笔钱我几年都不用上班了,不过可苦了其他人了,他们刚搬来京城就...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出来做事,总是难免...”
李一天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刘仁安低着头一通分析,只是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然后他忽然又一抬头,拍的桌子邦邦作响,“哦!今天是散伙饭啊!太突然了点儿...确实要点点儿贵的...看一下有没有蓝鳍金枪鱼吧要不...”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消停会儿。”李一天揉了揉太阳穴,“你当自己是猪八戒啊动不动就要散伙,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分家产了呀?不散!”
服务员开始上菜,刘仁安就这么看着李一天指挥着服务员一个一个的摆好盘,问了问酒单上的酒,一副悠闲国国王的样子。
这让刘仁安觉得自己像个太监。
不过该说不说,经过这么一打岔再绕回来,心理素质一般般的他现在忽然觉得,也还好。
而且这不是还有四十万呢吗?
只要不考虑买房子买乱七八糟的东西,四十万还是很能花一阵子的。
“别打岔啊,仔细听好。”李一天搅拌着芥末和酱油,“首先,我今晚大病初愈,得意忘形,组织部门聚餐,一喝酒一吹冷风,再病个两天,很合理吧?”
“行~吧。”刘仁安想了想刘秘书眉头紧锁踩着小高跟这几天频繁的过来部门办公区打探的样子,感叹自己上个班居然还上出了心虚的感觉。
“第二,我需要全方位的设备支持和技术协助,在露馅儿之前,重新找到...”李一天说到这里忽然一愣,多年的思维惯性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真的还需要再继续上这个班儿吗?赚钱是很开心的事儿,可是以我现在的情况,还能安安静静的上班儿?以我现在自己手上的钱和之前对NFT市场的了解,我还需要上班儿?
可是稍一发呆,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了宫叔那天和他的对话。
嗯,想这么远没有意义,翘班随时都可以,人生就是要做简单但保险的选择,接着上!
刘仁安完全不知道李一天在想些什么,只是他顺着李一天的话也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在这个李一天陷入发呆的瞬间,他同时陷入了自己的发呆,并开始斟酌着自己应该怎么开口。
于是,当李一天回过神儿来之后,刚准备接着说下去,刘仁安居然先开口说道,“很难的。天哥,这个事儿我刚查到,还没顾上跟你说。”
“不不不,刘老师,忘记我之前说过的神秘艺术家的理论,那个理论虽然让我们歪打正着,但跟实际情况还有很大的出入,根本不是什么神秘艺术家通过难以被追踪的技术手段在各个平台散布特殊的NFT,那个NFT其实是...”
“钥匙。你想说的是这个吗天哥?”
李一天回忆着当时进入九天的一系列反应和变化,不得不承认钥匙还真是一个简单贴切的叫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一瞬间,他感觉从胳膊乃至后背布满了鸡皮疙瘩,那些鸡皮疙瘩不是普通的鸡皮疙瘩,而是成千上万小腿肌肉特别发达的鸡皮疙瘩,他甚至能听到那些鸡皮疙瘩“蹭”的一声站起来时带起的风猎猎作响的声音。
此时的他哪还有半点悠闲国国王的神态,先是无法控制的浑身一颤,旋即双眼猛地瞪大,又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眼神用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带着管理失败的表情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一天努力挤出一个淡定的微笑,静静的等待着刘仁安的回答,同时,他目光飞速扫过桌面,余光所及看到了一把餐刀,于是...
刘仁安看着前一秒还是一世人两兄弟的天哥带着奇怪的比哭还纠结的笑容望向自己,同时一个人默默地在榻榻米上向左出溜,左手动静异常大的扯过一条餐布,搅的桌上其它餐具一阵响声,但他一怔之后仿佛下定了决心,继续出溜着,然后甩过餐布盖住了一把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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