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没办法救活一个想死的人,除非他不想死。你看我的。我对着窗外大声喊道,你的盒子找到了。
这句话威力十足,在求生欲的支撑下冯一心找到了腰带的自动扣,完成了自我救赎。他来不及再系腰带,提着裤子跑了上来。
司马说,这只能救他一时。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凡凡给我发的微信,她说,她又看到那个盒子了。
大尉今年应该二十七岁了,如果他没坐牢,他现在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但他的经济水平会压制他的学习水平,初中毕业后他大概率会去汽修厂当个学徒,就如同高中毕业的大成一样。从此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然后慢慢老去。那时,时间就像是颏下的胡须,割了还长。
我穿上最好的衣服,还特意系了领带,这是出于对仪式的尊重。我一早来到车行,取出那辆寄存已久的摩托车,它通体黑色,光之下闪烁着速度的光芒。我用毕生积蓄换来了它,而它正是仪式的一部分。我戴上头盔,心中充满成就感,钥匙发动,拧转油门,熟悉的轰鸣声喷薄而出。
车行伙计说了句什么,我回头试图听清。他又张了一次嘴,可我耳朵里全是发动机的激情。我放缓油门,可车轮顺着雪化后的冰滑了下去,我左手下意识捏到了离合,摩托车借着油门余威冲了出去,咣当一声它的右转向灯便离开了人世。
错愕之余,我回头说,你要说什么。
伙计说,没用了,你已经做到了。
我说,修灯多少钱。
伙计伸出一根手指。
我再无余财修补它,我心想,世间哪有圆满,这个灯早晚要坏,不过提前了而已。
我一路前行,左拐上了国道。这一刻我憧憬已久,在未知的未来里,早晚我会开到路的尽头,看看到底有什么。监狱在东行三十里,随着两侧的景致逐渐破旧,我知道终点将近。半个小时后我到了门口。时间还早,大尉要到午时才出来,我有时间去描述一下四周。
这一带是死灰色,混在雾气里有些发白。距离监狱数百米有一排三层建筑,多是小饭店,在饭店包夹中有家足疗店,这真是清新的存在。
足疗店门外有个坐着打盹的迎宾,听到发动机声,她敬业地醒了过来,说,老板,来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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