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坐在水池里,身上的衣服濡湿贴在皮肤上,头发像是被熨烫过一遍,抑制不住过热的大脑。
房间某个角落发出“嘀”一声,大桶冰块从天花板上倾倒出。
直接倒进水池里。
“迟早有一天我会冻死在这,就因为温度只集中在大脑,而我该死的不能在水下呼吸。”
过低的水温让他看上去更加狼狈了,但,最起码比会燃烧掉理智的高温好。
“他最好感谢我!为此我甚至差点被点着!我需要足够的报酬才能修复我可怜的身体和灵魂!”
“一个该死的,会被我的天赋觉察到的怪异!这他妈难道不是冲着我来得?”
【我猜你是燃烧干净了理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看起来我得告你诽谤了。”
——
像是每一个认知失调的青年,你应该做些意料之外的事。
像是有人在你脑子里加塞了一个插件,你得到了来自冥冥中的提示——洗衣机。
——
“我不觉得找到它会是什么好主意,”
白桦试图在冰水混合物里仰泳,他的大脑仍在发热,会经常诞生出轻飘飘的错觉。
“它活着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找到它。”
为什么是洗衣机?
他没注意到自己把疑问说出口了,这种时候他的自制力总会下降到危险的地步。
【卷宗上有记录,检索出来它们的过往。】
“过往如云烟~”
白桦混乱得开始唱一首很复古的歌。
【其中一个反响最大的,是洗衣机洗猫狗的恶性事件。】
白桦愣住了。
“什么玩意?”
【人类对弱者挥起屠刀时,总是落下得毫不迟疑。】
“卧槽?!”
——
“该死的!那不过是一只狗而已!”
图钉,鞭子,蜡烛,人类带来无法愈合的伤疤,它们的眼神从信任变得疲惫不安,它们的身躯佝偻,残缺的尾巴不再摇晃。
当归宿不再存在,背负了太多的生命得到终结。疲惫的灵魂安息,封存在体内的罪孽便破土而出。
人类从来不是被偏爱的。
偏爱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难怪当初那条法案通过得那么迅速。”
【早该这样。丛林中除了弱肉强食和幼崽不可避免的模拟狩猎,不存在凌虐其他动物得到乐趣的现象。】
“哇哦,好棒棒!”
【你在质疑丛林的意志?】
“我要告你诽谤罪!”
【随你的便。】
——
你隐约感到有什么在争吵,却没办法升起探听的想法。
于是把注意力放到面前微微振动着的洗衣机里。
灰色的气息从缝隙里溢出,让洗衣机变得陌生可怖了起来。
应该是正常的。
人类的本能作响——不要触碰!惶恐从心底滋生,蔓延缠绕着,妄图扭曲理智。
你挑开盖子。
你看见了。
一只破烂的,钉满了图钉的,脏兮兮的玩偶。
它只是静静的,一动不动。
像是它们木讷又小心翼翼的生前,不曾去伤害什么人。
只是看到它的瞬间,便嗅到一股腥臭混合着泥泞的气味。
图钉以它为圆心出现,身体感受到类似火舌灼烧的刺痛,这甚至不是它主动的攻击。
你意外于没有被它当做泄愤目标伤害,衣服上凌乱的猫毛进入你的排列目标。玩偶只是盘在洗衣机筒底,卡住的拉链被人用针线封死,困住那些无法自制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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