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苏慕北从睡梦中惊醒,止不住地喘着粗气。
他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感觉身体潮乎乎的,很是不舒服。低头一看,只发现全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呦,慕北,终于醒啦。”
同桌薛元谨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自习课都快上完了。”
薛元谨轻声问道。
“嗯......我睡了多久?”
苏慕北活动了一下颈椎,深吸了几口气,便是清醒了点。他漫不经心地抬头,却意外地发现其他同学还在奋笔疾书。
他依稀记得开始睡觉的时候,自习课才刚刚开始。
“三十分钟左右。”
扭头看见苏慕北苍白的面庞与严肃的神情,薛元谨倒是皱了下眉。
“做噩梦了?没事吧?”
“没事。”
苏慕北摆了摆手,从书包里拿出保温杯,猛灌了几口白水,深吸了几口气,才算恢复了正常。
“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没事......再说吧。”
“又是......这个梦啊......”
苏慕北自言自语道,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有所担心。
......
血色的泥泞的土地上长满了奇怪的植物,都是红茎,血色的茎杆之上顶着各色的花朵,散发着诡异的气味,也说不清是好闻还是难闻。
土壤中几只深红色的近大腿一边粗的巨虫正奋力刨着洞。那巨虫含下一口沙土,很快又吐出来,认真地筛着其中的食物。
那吐出来的沙土的红色好似黯淡了几分,而那巨虫身上的红色,也似乎深上了几分。
它觅食时深入土壤里的触角,背上黏糊糊的鳞片,密密麻麻的步足,那虫子的一切都那么清晰,也那么令人恶心。
苏慕北有些反胃,扭过头去,弯下腰,捂着肚子呕了一口,却只吐出一口酸水。
那酸水似乎正滋养着脚下的一片土地,使得土壤更红了些,而那些花朵长的似乎也更旺盛了些。
苏慕北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算冷静了下来。
他迷茫地四处逛逛,右侧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吼叫声从中穿出,令人只觉心惊胆战。而左边则是一个无比漆黑的池子。
那漆黑不是指颜色,因为即便水被污染成了黑色的,光也依然会反射会折射,至少还有光,能让人认得清那是水,那是液体。
但那池子,却像是吸收了一切照射进去的光一样,像是化为了平面,无尽的漆黑,让谁也猜不到它的深度与构造。
要不是那黑色一遍遍冲刷拍打着边上的血色泥土,苏慕北也许永远想不到这漆黑竟是来自于池中神秘的液体。
边上,一头紫黑色的鹿正低着头,饮着那池子里诡异的液体。
“好奇怪的颜色......”
苏慕北的自言自语还未说完,便与抬起头的梅花鹿四目相对。
那鹿......脸上没有血肉。
透过空洞的瞳孔,苏慕北依稀看清那本是脑子的位置,如今是一团白色的东西,如气如雾。
他只是看着那东西,便感觉有些腹中饥饿,像是那白团是什么难遇的美食一样。
但这一想法很快便被压下去了。
他还尚存理智。
远处一个人形的东西正在捕猎,正在吸食着其他动物头里的白雾。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天上白骨巨鸟迅速飞过,激起一阵大风。
那巨鸟的头骨里,也有一团白雾。虽相距很远,但还是能看出那巨鸟脑中的白雾相比那头鹿的白雾要凝实的多。
一只奇怪的生物似乎在追逐着那巨鸟。
那生物长着章鱼般的胡须,像是墨蓝的颜色,却是人一般的构造,全身上下覆盖着深绿色的鳞甲。背上还长着一副如蝙蝠一般的黑色翅膀。
仅一只翅膀,便有千米之长,抵得上那巨鸟的大小了。
那生物的身体更是奇怪。
初看上去,似是有棱有角,但又仔细一看,又是何等光滑。一切的数学语言都无法清楚地形容那个生物的外貌,那似乎是超脱一切人类理解之外的东西。
苏慕北远望着那只生物,尽管止不住地颤抖与恐惧,但还有一种别样的感情让苏慕北挪不开眼神。
那是对未知的好奇,以及兴奋。
好似还有一种......瞧不起的蔑视。
青色的太阳格外刺眼,苏慕北迫不得已扭过头去。
而此时,他才想起,地上......没有丝毫的阴影。
阳光完全透过了那生物的身体,却又没被一丝一毫的阻挡。
如果连光,都不会受到影响。
那......它还能称之为存在吗?
那诡异且离奇的场景让苏慕北止不住感到一阵晕眩。
这里......似乎聚集了所有奇怪的,超乎人类理解的,诡异的东西。
这里......似乎是无疆的异世界,这里比地狱还要诡异。
可是又不知为何,虽然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可他却觉得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的合理,感觉眼前的这些超出理解的事物又仿佛理应如此存在,矛盾至极,却又合理至极。
“这里......究竟是何处?”
苏慕北抬头,看着淡黄色的天空,仿佛是在问这个世界本身。
“深渊”
低沉的声音从天空中不知何处传来,带着强大的气势,似乎是在回应着苏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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