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而下。”杨文玉喃喃自语道。
“三叔,你说什么?”杨无忌睁大了眼睛看着杨文玉。
“没什么。”在水里挣扎的那一刻,杨文玉一想起这四个字就觉得心安,眼下也是如此。
寅时将过,两个秦军斥候懒洋洋的骑着马走在岸边。
前头的斥候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时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腰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白三。白三对自己的名字很不满意,不过他只是个关中农家子,所以他爹爹不会费心给并不是长子的他起名字。
搞不好这老东西以为自己会死在战场上吧,白三恨恨的想,可惜老子命大,立了这许多军功,回去怎么也有个小小的爵位,还有几十亩的田地,到时候我不要爵位,都换了田地,让这老东西和老大老二干瞪眼,就让我娘跟着我享福。
白三正在想着,后面的斥候突然吹了两声轻轻的口哨。
白三勒住马,回头道:“咋了?”
后面的斥候上前道:“你没事吧,还没睡醒?没看见前面的烟?”
“大意了,”白三看了看地形,突然道,“胡四,你说你爹给你起名字是不是特别马虎?”
胡四有些诧异:“我们这些庶民,起什么名字?你不也一样吗?”
白三吐了口痰:“凭什么,都是爹生娘养的,等我回去,一定要换个名字。”
“有命回去再说,”胡四也吐了口痰,“老样子,我摸上去,你从旁边兜过去。”
胡四下了马,悄无声息的摸了上去。
透过芦苇,可以看到有个人正坐在火堆边,低着头似乎在打盹。那人穿着隋国边军的枣红色皮甲,头发散乱,身材壮实,看起来不太好对付。
胡四舔了舔嘴唇,慢慢抽出一把短刀,紧走几步,猛地一扑,一刀扎在那人的后背上。
那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胡四心中纳闷,用脚把那人翻了个面,瞅了一眼,喊道:“白三,早死了。”
“你才早死了,”白三走了过来,“这一大早的,你晦不晦气。”
“哦,三哥恕罪,哈哈。”胡四笑了起来。
两人翻了翻尸体,居然什么也没找到。白三看了看四周:“连腰牌也没有?这有点蹊跷啊。”
“有什么蹊跷的,从上游冲下来的,物事都落水了呗。估计落水前就受了内伤。”
“物事都落水了?他怎么点的火?火折子呢?”
“是啊,奇怪的紧,你看,灰里有书信。”
胡四去拿书信,却被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手,找了根树枝拨动灰烬,将书信挑出来。
刚一拨动,灰烬中爆出一股青烟,白三不禁连连抽动鼻翼:“什么玩意,这么香?”
胡四笑了:“难不成这小子还随身带着熏香?”说完,便一头栽进灰烬里,任由木炭把自己的皮肉烫的滋滋作响。
白三暗道不好,刚要站起拔刀,眼前一黑,也倒下了。
芦苇后面转出两人,脸上蒙着湿布,正是杨文玉叔侄。
杨文玉拨开胡四,将水囊里的水倒进灰烬,见没有青烟了,才示意杨无忌摘下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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