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茶的贾易放下杯子道:“怎么着,白大师是要开坛讲经吗?”
白岩笑骂道:“怎么,就许你这个假道学讲吗?”
四人一时都笑了起来,白岩转头对杨文玉说:“殿下莫怪,我们老兄弟在一起随便惯了。”
杨文玉笑着说:“不妨不妨,叔父们随意。”
白岩咳嗽几声,正了正衣冠:“殿下,这忍字,便是个以刃加心,做探子是个死中求生的勾当,说句殿下不爱听的话,”他看着杨文玉的眼睛说道,“我怕殿下忍不了。”
杨文玉道:“师父,我六岁开始习武,虽然长在深宫,但是吃的苦也并不算少,师父可别小觑了文玉,什么劳累责罚,只管用在文玉身上。”
白岩摇摇头:“殿下,忍耐的忍,我想您是绝无问题。我说的是残忍的忍。做探子,就得残忍,对敌人下得了手,对同僚下得了手,对自己的至亲好友下得了手,更要对自己下得了手。只是,残忍到如此地步,在这烈火煎熬中却不能失了本性,要守住一点忠心,对大隋对皇上对朝廷尽忠。”
杨文玉眼眶有点湿润,他站起身,深施一礼,道:“前辈们为国为民,抛家舍业,披心沥血,受如此煎熬,我杨氏族人怎可落于人后。文玉愿与师父师兄一起为大隋尽绵薄之力,请师父教我。”
白岩扶着杨文玉道:“有殿下这句话,老臣也自当尽心竭力。刘方,军情司的事务属你最熟,你先给殿下讲讲。”
“是,”刘方拱手道,“殿下,这军情谍报之事,历来是归属于兵部军情司。我大隋立国之后,皇上发现军情司藏了不少秦国晋国,甚至匈奴土蕃的细作,所以在枢密院增设绘图房,户部增设邮驿司,表面上一个管绘制天下地图,一个管国中驿馆邮报,其实一个管向他国渗透,一个管缉捕国内的他国细作。这两个衙门里用的都是最可靠的老人和底子干净的新人,而现在的军情司已经接触不到核心的机密了。”
杨文玉道:“大哥还跟我说什么军情司是国之重器,怎么还是个空架子?”
白岩笑道:“楚王殿下这么说其实也没错,我们都管兵部的军情司叫蝇燕坊,因为这里都是些秦国燕子和晋国流蝇。真正的军情司是绘图房和邮驿司。楚王之所以没和您明说,也是因为我和皇上有约,只有我觉得殿下能做探子时才能告诉您实情。”
杨文玉恍然大悟,又问道:“这些细作养着倒也没错,只是他们应该不傻,总没事做肯定会有疑心吧?”
刘方道:“那是自然,所以我们总是会给他们找点事做,比如让秦国的燕子去抓晋国的流蝇。”
杨文玉拍手道:“妙啊!”
刘方笑了笑:“都是师傅的妙计,我们逼得紧些,这些人一着急就会去找本国的探子帮忙,一来二去的,如今京城里面的他国细作已经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杨文玉问道:“那我是先去军情司找几个燕子流蝇玩玩?”
白岩哈哈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殿下的假身份已经造好了。不过朝野上下,认得殿下的人不少,所以殿下要学的第一件事便是乔装。但是殿下出身不同寻常探子,长在深宫,自带一身贵气,对于平常百姓,恐怕毫无了解,所以,从明日起,请殿下白龙鱼服,随老臣去民间磨练一番,将这一身贵气收敛起来。等殿下准备好了,便可有一个军情司五品主事的腰牌和一个邮驿司的健步腰牌。”
杨文玉微笑着拱手答应,贾易心中暗笑,知道这位表面上波澜不惊的皇子殿下,心底已经乐开了花。
第二天,杨文玉早早的起了床,练了会刀,吃了早饭,坐着想了一会,招了招手,身边的小太监赶紧凑近了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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