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别贪睡了，该起床啦，我先去买菜了！”
中年妇人收拾了一下早餐的碗筷，看到女儿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额，耳畔似乎传来某个女人的声音，没什么印象却又觉得有些耳熟，是谁呢？
被窝里酣睡的少女，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这孩子，昨晚肯定又熬夜了！明明赶上放假，不好好休息早点去睡觉，却盯着个电脑屏幕看了半夜，也不觉得冷，真是的......”
妇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最后伴随着“咚”的一声关门声，消失在了楼道里。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仍然在不紧不慢的走着，三根长短针之间来回追逐，发出有节奏的机械声。
“当...当...”
较长的两根针终于在反复追逐了无数圈之后，又重新凑到了一起，将短针拉开两个身位，然后挂钟轰然作响，一阵雄厚的铃音开始在客厅里回荡。
“唔...几点了？”
从无尽的黑暗中，重新回到光明，少女第一时间看到了头顶的天花板。
“咦，怎么是白色的，总感觉应该不是这个颜色......”
粉刷得干干净净的天花板上，连一丝蛛网也没有，不过少女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迷迷糊糊的少女，保持仰卧的姿势，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瞳孔却没有一丝焦距——明明是熟悉的房间，可是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脑子里空荡荡的，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印象里昨晚好像自己处理完画稿之后，随手点开了一个网页游戏，当时也没留意时间的流逝，就这么一直玩到扛不住了，才躺下睡觉的，也不知道电脑关没关......
“唔...当时因为无聊就玩上了，到底玩的啥来着，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刚一回想，少女就感觉自己的头疼得厉害啊，眼睛也有种发涨的感觉，摸摸身体——体温似乎也有些高。
“感觉像是感冒了啊，身体很不舒服呢，等等，这个感觉......”
有点难受的少女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下貌似有点不对劲：大腿根部感觉粘糊糊的，似乎是浸在水里。
“好奇怪的触感，难道是......”
挣扎着坐起身，少女惊惶地掀开被子，然后第一时间看到了让自己下身产生奇怪感觉的原因：绿色的内裤上，出现了一块暗紫色的潮湿斑块，然后自己屁股坐的位置前方，两团一大一小的鲜红，正呈现在洁白的床单上。
看到这个场景，少女完全不知所措，双手撑着被单静坐着，眼神也有些茫然。
“啊呀......”
脑子似乎更疼了，少女闭上眼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很多记忆的片段，一下子就出现在自己脑海中，让本来就很想接着睡的少女，又重新躺会床上。
好奇怪，这具身体，怎么让自己有种奇怪的错觉：明明是身处在这具躯壳中，却感觉是用着别人的身体......
用力抓了几下自己的头皮，少女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感觉到指甲划过头顶所产生的刺痛，那种大脑发涨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呼......”
平静下来之后，少女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到身体不再那么难受了，这才重新坐起来。
时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动，房间里空荡荡的，异常安静，少女闻了闻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腥臊，然后伸手褪去了自己的底裤。
神秘的黑森林中，生长着两朵浅红色的花蕾，花蕾前方的突起处，还长起一丛粉色的蘑菇。不过此刻的森林，像是被雨露滋润过一样，覆盖着一片鸡蛋清一样的粘稠，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气息。
“果然，是‘小朋友’来了呢......”
感受着自己下身裸露在空气中的清凉感觉，又看了看床单上开始变暗的经血，少女自嘲一声，然后翻下床来。
“嗯，不对？”
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少女心底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少女感觉到事情的荒谬：刚才经历的那一幕，明明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熟悉感觉，照理说应该是经历过很多次才对，可能在“自己”的“记忆”里，之前却明明没有任何关于“尿床”的经验，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初潮！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二十多岁才来第一次！
“啊......”
刚回忆了一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由“女孩”变成“少女”的，但是刚一回忆，自己的大脑又开始隐隐作痛，少女只能继续用力抓头皮，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的痛苦减轻一点。
“六岁开始上学，然后初中搬到县城，一路读下来，大学毕业，毕业之后，自己找了份美工的工作，然后浑浑噩噩地混了几年......”
努力回忆着自己的人生轨迹，少女却发现那些“回忆”异常模糊，仿佛被笼罩上一层烟雾一般，仔细回想着自己的孩提时代，少女竟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记忆的碎片里，还塞进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是每当自己要记起来了，那些人和事又像镜花水月一般转瞬即逝，从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能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句，少女像是突然记起来了什么，死命抽出了床单，然后径直冲向了厕所。
“咚！”
浴室门被重重带上，然后又被进一步反锁。
无助的少女，茫然地走到洗漱台前，看着眼前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默然无语。
镜中的尤物，静静地站在那里：金发齐肩，却不加修饰，散乱地揉成一丛；浅浅的柳叶眉下，一汪明亮的秋水，此刻却空洞而无神；小巧的鼻子并不高，却和精致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显露出恬静的气息；嘴巴也不大，浅粉色的嘴唇更因为受冻的缘故，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冷......”
羊脂般的皮肤，此刻却冻得青紫，但少女仅仅是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丝毫没有加件衣服的打算。
“滴答！”
本来就发低烧，此刻又不穿衣服裸露在寒风中，少女的身体很快就有了本能的反应——绿色的底裤上，之前的一团墨色，渐渐变成暗红，范围也越来越大。终于，一线嫣红，冲破了棉布的束缚，自少女大腿根部流出，然后落到了冰冷的瓷砖上。
“滴答......”
听着血液落地时的微小撞击，感受着麻木的下身传来的阵痛，少女心底却浮现起一丝真实的快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伴随自己的头疼减弱一些。
“啊......静魂是谁，托莉雅又是谁？”
感受着自己脑海中，慢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形象，少女拼命想要抓住她们，又完全抓不到——自己明明清楚的知道，那两个名字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少女完全不顾脑部传来的剧烈刺痛，就是想记起她们，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线索，就要被自己抓住。
“滚，你真恶心！”
和之前一样，又是无功而返，每当脑中的人影要变得清晰的时候，都会在最后时刻，泡沫一般消散。恼羞成怒的少女回过神，正好看到了镜中人那痛苦的表情和裸露的身体，忍不住发出了不甘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要想起来了，为什么总是差一点......”
看着浴室地板上已经累积了一大块的血迹，少女慢慢地抬起了头，随后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莲蓬头。
该怎么办，对了，不能让别人看到......
“呜呜呜呜......唰！”
很久没用，管道里积了一团空气，在一阵刺耳的嘶鸣声过后，莲蓬头中终于喷射出冰冷的水柱。
“......”
感受着刺骨的极寒，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底，少女只是紧咬嘴唇，强自忍耐着，但是诚实的身体最后还是背叛了自己的意志，十几秒后，少女终于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
“啊......”
“哗哗”的水声中，终于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随后呜咽声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痛苦的哭泣。
少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泣，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自己的情绪，身体已经在水流的冲刷中，慢慢地麻木了，感觉像是被一千根细针猛刺，又像是在一团火焰里灼烧。
“啊......”
地面的血迹早已被冲走，但是从少女身体上流下来的水迹，却一直夹杂着一丝绯红！感受着下身传来的痉挛，少女咬咬牙，将挂在墙上的莲蓬头拿下来，对准剧痛的部位，做出了疯狂的举动！
“唰......”
虽然痉挛让自己的手臂不断颤抖，差点握不紧莲蓬头，少女看着水流冲刷下逐渐变深的鲜红，却感到一丝奇妙的满足感——用这个办法，自己应该能将这个肮脏的身体冲刷干净吧。
封闭的浴室中，冷水仍然在“哗哗”流淌，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少女正在进行着自虐一般的举动。
最后，在那片鲜红褪去之前，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少女昏了过去.......
－－－－－－－－－－－－－－－－－－－－－－－－－－－－－－－－－－－－－－－－－－－－－－－－－－－－－－－－－－－－－－－－－－－－－－－－－－－－－－－－－－－－－－－－－－－－－－－－－－－－－－－－－－－－－－－－－－－－－－
“荔枝，荔枝，你醒醒，别吓妈妈啊......”
“别拍她了，让她自己醒过来，我先去把红枣银耳汤拿出来......”
慢慢睁开眼，少女逐渐苏醒过来，只是相比之前的样子，狼狈了很多：面色苍白，嘴角没有一丝血色，尽管盖着厚厚的被子，少女时不时身体还会不自觉的颤抖一下，额头也敷着一条毛巾。
“荔枝，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之前你还一直发低烧，需要喝水么？”
本来是坐在床头的中年妇人，看到女儿已经苏醒，慌不迭地站起身来，就要去拿水，略带臃肿的身躯，这一瞬间跑得飞快——因为急着端杯子，妇人并没有看到，少女听到自己的名字“荔枝”两个字的时候，眼中露出的复杂情绪。
“荔枝，水来了，坐起来慢慢喝，以后千万别干傻事了，知道么！”
“......”
少女只是低下头，木然地接过水杯，眼神却不敢和妇人对视。
“荔枝，怎么了？是不是水凉了？我再去兑点热的。”
“不需要......”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妈妈讲啊，别憋在心里......”
“都是假的，你不是......”
少女的后半句话，停在了嘴里，因为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正轻轻搭在了自己头顶，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这种触感......真的......和那个时候一样......
感觉到对方的手心摩擦着自己的头皮，少女在被中已经握紧的拳头，又重新松了下来。
“不急，先慢慢喝，一会你爸就给你端点红枣汤。”
“.....”
少女只是机械地端着手里的杯子，然后静静喝着水——金色的刘海遮住了少女的眼睛，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荔枝？”
妇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手上抚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妈......我没事，只是有点累，突然想靠住你......”
少女钻到妇人的怀中，感受着那份温暖，不知不觉，一滴眼泪就从眼角流了出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咦，荔枝你说什么？”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荔枝？”
少女突然抬起来，看着神色有些慌张的妇人，喃喃地说道。
“妈，记得我第一次拿工资的时候么？”
“记得，那时你请我，你爸一起去香格里拉吃了一顿，结果当时你爸一看菜价，只点了一盘白菜，一盘土豆，外加一份鱼香肉丝，连饮料都没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