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身故,林幸本该在家中守丧数月,可是如今是非常时期,事急从权,林幸仅仅在家中守满头七日,参加完兄长的下葬仪式,向父亲大致解释了原因之后,便带着黑衣匆匆的赶回了初阳台道院。好在晋时风气,对于丧期之类的旧俗并不是太讲究。林父并不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听林幸说金丹派有存亡危机,虽然心里奇怪,但也没有阻止,省了林幸一番口舌。
林幸不愿将实情告诉父亲,他认为,涉及到武者恩怨的事情,还是用武者的方式解决为好,而且他已经这么做了,该报的仇也报了,何必再将林氏家族牵扯进去?何必再让年迈的父亲心里添堵?
如今大敌当前,林幸要与师父和众师兄师姐共同分担,好歹他现在也是金丹派名义上的掌门人啊。
由于敌人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金丹派上下呈现出一派紧张严肃的气氛。
以葛洪的性格,纵然实力不济,也不会坐以待毙,何况十数年过去,葛洪的修为也从二品下阶提升到了二品中阶,自感并非没有一搏之力。
于是葛洪无可奈何的放下了钟爱的天仙琴,每天不是持着乌木宝剑修炼凝剑术,就是静心打坐,将自己的精气神维持在最佳的状态,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林幸的那些师兄师姐们也不再懒散过活了,一个个分外严肃,遵照葛洪的吩咐,每天都在演练着一种奇怪的阵法。
这日,林幸带着黑衣一回到初阳台道院,便远远见到了师兄师姐们在习练那古怪阵法,葛洪亦在一旁指导,时而还在指导的间隙划出几剑凝剑术。
葛洪是二品的修为,感官极为敏锐,林幸两人一踏入道院他便察觉了,驻剑微笑道:“幸之,黑衣,你们回来了。”
林幸问道:“师父,师兄师姐们在练的是什么阵法?看起来颇为玄妙的样子。”
葛洪呵呵笑道:“此乃玄天七十二宿剑阵,是为师根据天上七十二星宿的运行规律创造出的阵法,你师兄师姐七十二人每人各作为七十二星宿中的一宿,互相协助御敌,阵形能放能收,可敌的过数倍之敌。”
林幸吃惊道:“这么厉害?那我也学学。”便站在一旁默默观看,黑衣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剑阵,瞪大眼睛细细观察。
两人看了一会,只觉得眼花缭乱,还是看不出其中的名堂,不由面面相觑。
葛洪捻须道:“看不明白吧?不奇怪。这阵法是模仿星宿的运行规律,暗含天地至理,岂是光看两眼就能理解的?这样吧,你们二人都进入阵中,亲自试上一试,便知道此阵的威力。”
黑衣犹豫了一下,开口问:“主人,入阵后我应用几成力?”
葛洪淡笑道:“全力施为,不要留手。”
林幸听了也是一愣,讶道:“师父,黑衣已经突破到三品境界了,用全力真的没关系吗?可别误伤了师兄师姐们才好。”
这时大弟子性空开口道:“放心吧,伤不了我们的,师父既然敢叫你们用全力,自然是有把握,来吧!入阵!”
林幸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他还是不甚相信,心想难道仅仅依靠一个古怪的阵法便能弥补品阶上的差距吗?此时林幸有心要试试这阵法的威力,便一马当先的跳入阵中,黑衣见林幸已入阵,正欲施展开身法,紧随其后,谁知性空突然喝了一声:“放!”
黑衣一愣,脚步顿了一下,还以为诸人要放出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可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发现性空等诸人已经在一瞬间悄然调整了身位,将林幸、葛洪、黑衣三人一并包围在了阵中。
葛洪哈哈一笑道:“怎么样?我说能放能收吧?放的越开,范围越大;收的越紧,威力越强。好了,你们练练,我到一旁观战。”说罢身影飘忽间,已经出现在数丈外的一棵树树干上。
林幸眼神一缩,再也不敢大意,从身后剑囊中取出御风剑在手,不过由于是对练,不除剑鞘。黑衣的秋水剑同样配了一把剑鞘,此时也是握剑在手,剑鞘不除,两眼谨慎的望着四周。
性空等七十二人脚下不停,以特有的节奏在缓缓的移动着,不停变换着身位,每个人移动的轨迹都全然不同,猛一看去,真的好像是周天的星辰在自行运转一般。
按照道理,以黑衣三品的境界,比绝大多数对手高出了两个品阶,反应速度要比对手快的多,出手威力也不是对手能够比拟的,应该能够从容应对,轻松胜出。但是不知为何,黑衣感觉到处身在这剑阵中似乎处处都充满了危险,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剑要像自己刺来,让黑衣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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